童若瑤忍著滿腔的怒意,淡然道:“你去瞧瞧表小姐去哪兒了?”
小玉剛走到門口,只見敏惠手裡拿著一把青菜從外面進來,正往廚房那邊去。小玉扭頭朝童若瑤道:“二奶奶,我去廚房幫忙。”
童若瑤本想阻止,畢竟是別人家裡,自己是客。只是,那小梅如此也該叫小玉過去看看才好。歲點頭道:“先問問用不用得上,如果用不上別逞強,小心弄巧成拙。”
小玉點點頭,“二奶奶放心,我明白著。”
待小玉走了,屋裡沒有外人,童若瑤才和範媽媽商議著,回去瞭如何說。範媽媽的意思和敏惠如出一轍,打算是不告訴呂氏,童若瑤倒覺得不妥,“今兒跟著來的人都瞧見了,即便咱們不許他們回去了胡說,也難保她們私下裡不會說起,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倒不如照實說了。倘或母親只聽得隻字片語,她自己去瞎想,只怕越想越難過還更厲害。當然,也不能全部都照實說,可也不能只說好的。”
範媽媽想了想,點點頭,“二奶奶說的在理兒,咱們說給夫人知道,也好讓夫人拿個主意出來。”
童若瑤確實有這個意思,雖然呂氏也不一定能拿出像樣的主意。可有了呂氏給敏惠撐腰,邱家有了忌憚,對敏惠來說總是好的。自己出面,只是表嫂,呂氏是敏惠的姨媽,身份和邱婆子一樣,有些話更好說些。
看著桌上簡單的農家飯,倒讓童若瑤突然倍感親切。可除了飯菜其他的就完全不一樣,這個家與敏惠和晴兒而言,實在缺少溫馨。吃了小半碗就覺得索然無味,敏惠一臉愧疚,生怕委屈了童若瑤。見她放下碗筷,也急急忙忙放下,飯桌上只有邱婆子還在吃,望哥兒睡了,小梅在一旁服侍。只那一雙眼睛,恨不能在敏惠背上燒個洞出來。
飯後,邱婆子經過慎重的考慮合計後,笑盈盈十分尷尬的道:“敏惠住的那間屋子現在還沒修好,倘或是晚上下雨所以,老嫗厚著一張老臉求求奶奶和府上夫人,能否讓敏惠和晴兒先暫時往府上去小住幾日?待房屋修葺好了,就叫年生去接她們。”
情願讓敏惠去外面,也不說讓小梅將屋子讓出來。童若瑤揚揚嘴角似笑非笑,隨後才笑容可掬的道:“我母親昨兒就想留表妹小住幾日,敘敘舊話兒呢。”
“那敢情好。”邱婆子扭頭朝敏惠道。“收拾收拾東西,好跟著去,你也說你姨媽對你有養育之恩,如今到她膝下孝順孝順也圓了你的心,盡了我的意。”
又十分熱情的和童若瑤說道:“這親戚之間不走動了就疏遠了,求府上尊夫人莫怪才好,這些年倒不是我們有意怠慢,實在是隔得遠了。想叫敏惠帶著孫女出來走動,偏小孩經不得顛簸。如今舉家搬來上京,往後她和孫女就能時常過去請安問好。”
真是一張利索的嘴,這樣對待敏惠,就不怕敏惠告狀?童若瑤微笑道:“來的路上聽範媽媽說,後來我母親還派人去瞧過表妹的,只奈何搬了家,捱了住處,去的人沒尋著地方。”
“是啊,家裡一日難似一日,守著那大宅子也過不下去,索性把宅子賣了,才去鄉下住了一兩年。”邱婆子說到這兒,臉上神色倒有些奇怪,說不出是喜是悲,抑或什麼情緒都有一點兒吧。
敏惠的丈夫原來是個秀才,也不過一介書生,有天有地還有宅子,算得上富足的家庭了,不過幾年功夫,就落敗成這樣,實在有些不知所謂了。
正說著,門上傳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外面的人敲了幾下似乎就有些不耐煩了,醉醺醺的髒話從嘴裡蹦出來。唬的邱婆子臉色頓時變了,忙給小梅打眼色,叫小梅出去接應。
邱年生,敏惠的丈夫,童若瑤沒見過。現在也見不到,不過那罵咧咧醉醺醺的話,童若瑤就十分好奇了,所以滿是疑惑的盯著邱婆子,“外面是誰?”
如果是邱年生,他不是去請人回來修房子麼?怎麼會醉醺醺的回來?
邱婆子目光躲閃,略一琢磨,咬牙道:“年生什麼都好,就是沾不得酒,沾一滴就醉了”
話沒說完,那醉醺醺的聲音竟然喊道:“再來一罈酒,不喝完不許走!”
小梅安慰著,那糊里糊塗,醉得完全摸不著方向的人,大呼敏惠的名字。敏惠聞言渾身微微一顫,接著便是那人破口大罵,完全像個粗野的漢子,壓根就不像讀書人!那些話更有些市面上粗話,連娼婦淫婦這些話也從他嘴裡冒出來。
敏惠急忙站起來,童若瑤緊緊拽著她的衣角,示意她別動。邱婆子也聽不下去,才急急忙忙跑著過去了。大罵了幾句畜生、孽障,就“哎呦”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