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呂氏,她已經親眼目睹了邱年生的人品,竟然還和敏慧一樣對邱年生抱有希望。
童若瑤說不出心裡的感覺,只覺得淒涼,縱然是六月豔陽天,也無法改善那股子從心裡透出來的涼氣。為敏慧不值。
總之,敏慧的事兒要等著邱年生的轉變,而秀珠的事兒,在呂氏心裡也同樣重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就讓呂氏慢慢淡忘了秀珠狠辣的一面。
也好,這樣的人留著也叫人不安心,還不如眼不見為乾淨。
說好了明兒請安的時候,就向老夫人問問。不料,正說著,秀珠從外面進來。自之前她抱病後,老夫人就免了她請安的禮,她自己心裡也明白,大夥不願見她,所以也樂得輕鬆,這兩三個月從來沒有踏出百壽堂一步。也就這幾日才出來和大夥一起吃飯,其他時候基本都在屋裡,像隱形人一樣,不知道做什麼。
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旦她這樣出場,好像總能發生點兒什麼,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見秀珠端端莊莊走到呂氏跟前,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本來就清瘦了不少,如今衣裳穿的單薄,看上去更是弱不禁風,本就叫人心存憐惜,又哽咽地說道:“義母不用再為秀珠操心,秀珠心意已決,願長伴孤燈為義母祈福。”
她嗓音哽咽,卻說得無比堅定,叫人動容。
呂氏怔了怔,果然動容地道:“你這話休得再說,即便是要說也等你哥哥回來。”說著示意範媽媽扶她起來。
秀珠直挺挺跪在地上,微微垂了頭,卻仍舊能看到兩行清淚自眼眶流出,“這些日子秀珠已經想明白許多事兒,以前是秀珠自不量力,以後留在義母身邊,便能將義母照顧好,十幾年來不敢有絲毫差池,如今有了二奶奶,義母的病果然好了,可見秀珠多麼無能,什麼也做不好。眼下,唯一能做好的,便是為義母祈福。懇求義母體諒秀珠一片赤心,以後不能常伴義母左右。。。。。。”
話沒說完,呂氏已經紅了眼眶,“你怎麼會如此想?不過是沒遇上良醫,與你何干?別再說這樣的氣話了!”
這一出又是唱的什麼戲?童若瑤下意識地去看敏慧,說實在話,秀珠說的這樣誠懇,童若瑤還真想幫著她勸勸呂氏,可惜不能。。。。。。
秀珠接著道:“我說得皆是肺腑之言,也是秀珠長久以來想好的。我只恨是女兒身,不能在義母膝下侍奉到老,也沒有表小姐和二奶奶這樣的福氣,懇求義母就隨了秀珠的心吧。”
敏慧是沒福氣的,嫁給邱年生那樣的混賬,重點是後面一句,童若瑤是呂氏的兒媳婦,自然是要侍奉呂氏到老的。童若瑤深深吐口氣,她不是容不下秀珠,而是容不下秀珠的非分之想。
“姨媽,既然秀珠已經這樣說了。。。。。。”敏慧試探性地開口,童若瑤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恰好對上敏慧移過來的視線,她竟然替自己說了。
呂氏心裡如一堆亂麻,似乎還不相信秀珠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心疼地落下淚來,道:“你先起來,好好兒說。。。。。。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至於。。。。。。可,你曾想過,你的後半生漫長的歲月可如何過?”
秀珠動容地道:“義母在世我只求義母平安健好,倘或義母。。。。。。在生時不能侍奉左右,到了那時候總能侍奉義母左右。”
幾年前,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一條靈巧的舌頭,才把餘秋雲給逼死了。她口口聲聲說要長伴孤燈,卻又流露出要伴隨呂氏身邊的願望,卻被她說的一點兒也不矛盾,童若瑤垂著頭,自己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雖然知道呂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也讓自己渾身不自在。
“十妹竟有這樣的孝心,就更不該讓母親難過。我們剛才還商議著你的事兒,要請老夫人相看準了才定下,母親正高興著,你卻說這些話,一旦入了佛門,更沒有可能侍奉母親。”
呂氏自然不願秀珠出家為尼,童若瑤這一番話也算是勸秀珠,順便提到她出閣的事兒。如果修組仍舊堅持,那就只好反過來勸呂氏,就成全秀珠這一番“孝心”了。
而秀珠如果不堅持,那麼她也不是誠心實意的。眾人的目光落在秀珠身上,只等她如何說,可等了許久,也只聽見秀珠壓抑的哭聲,卻不說一句話,可見她的真心了。
敏慧失敗的婚姻擺在這裡,秀珠自己有考量並沒有過錯,但她非良善之輩,這樣的人童若瑤如何敢放在身邊?竟然變著法子逼自己,那自己再坐以待斃,是不是就顯得太好欺負?
童若瑤站起來,微笑著親自扶了秀珠起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