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來賀壽,佟氏孃家的人,也要過來給老太太賀壽。
佟氏剛換上衣衫,小丫鬟進來道:“舅太太來了。”
佟氏忙迎出二門,看她嫂子胡氏帶著兩個侄女由丫鬟領著朝這邊過來。
佟氏快走幾步,上前見禮,她倆侄女月娘和二孃也上前見了姑姑。
胡氏道:“你哥哥也來了,在外面。”
又悄聲道:“你賈家的陣勢可真大,外面熱鬧得很,我來時看門前好多車轎,都是朝中達官貴人,京城有名的富商。”
佟氏道:“今個是老太太正日子,平常老太太壽日只在家裡過過,今年是六十整壽,賈家幾個爺商量著要大辦,親戚朋友同仁聽見信就都來了。”
這正說著話,月娘手指了指道:“那不是惠姐姐嗎?”
佟氏也看見,胡氏回頭見方珏和慧姐、嫻姐三人往二門走,惠姐已顯懷,腹部微挺,一手扶著腰,喬張作勢的。
身側,方珏小心地攙扶她,不時對她耳語,惠姐痴痴笑著,很開心的樣子,而嫻姐稍離二人幾步,自己獨行,看著有點孤單多餘。
來到二門口,二人站定,方珏與惠姐笑著耳語了幾句,惠姐腰肢款擺,嬌俏地笑著,回應他。
嫻姐也不看二人,自進了二門裡。
胡氏見了,低聲道:“怎麼惠姐這麼顯懷,這才出嫁幾個月,看著像四五個月似的。”
又道:“雖是做妾,可看著方姑爺對她不錯,比對你家嫡女嫻姑娘都好。”
佟氏想嫂子一個外人都看出來了,何況她人。
秋荷走來,道:“姨娘,前面要開席了,快點過去吧。”
佟氏領著倆侄女一進花廳,數道目光齊刷刷定在佟氏的倆個侄女月娘和二孃身上,看得月娘和二孃兩個羞紅了臉,不好意思起來。
席間不少竊竊低語,“這是誰家的姑娘,水蔥似的鮮亮。”
有出身高貴的那等婦人,輕蔑地道:“是賈府三房姨娘的孃家親戚,好是好,就是出身低點。”
佟氏將她母女三人安排在內親席上。
就走去賈家的席面,和幾個姨娘同席。
惠姐和佟氏坐得不遠,,惠姐看見生母,笑笑,這笑容有幾分親暱,佟氏不成想惠姐故意大聲道:“姨娘,我給你和禎哥帶了東西,姨娘的是新打製的純金鑲寶石頭面,是你女婿給訂的,一會宴席散了,我拿給你。”
惠姐話裡話外一半是炫耀一半真心。又彷彿故意氣嫡母和姐姐。
惠姐的聲不低,旁邊桌子上坐的嫡母王氏聽得一清二楚,和慧姐隔著賈家大姑娘的嫻姐也聽到耳朵裡。
佟氏不喜她的張揚,淡淡聲道:“你過好就行。不用惦記我和禎哥。”
看惠姐容顏白裡透輕粉,惠姐自嫁去方家,比原來豐潤不少,不在看著那麼單薄,嬌豔欲滴又透著少婦的風韻。
眾人都誇讚惠姐美麗同時,注意到嫻姐的憔悴,嫻姐臉色晦暗,身子骨消瘦,全不似未嫁之時,骨肉亭勻,風姿秀雅。
賈府大姑娘賈閔坐在惠姐旁邊,直盯著惠姐看,驚訝地大聲道:“惠妹妹脖子上戴的珠子好大呀!還有這副鐲子,上面鑲著紅寶石像血滴子,一定價值連城。”
惠姐嬌吟得意地道:“手釧是婆母的陪嫁,送了我,這珠鏈子是公子爺花大價錢買下的。”
幾桌席上的人不少聽見的,不覺朝嫻姐看去,嫻姐脖子上空空的,手上是一對玉鐲子。
嫻姐的臉紅紅白白,現出窘態,王氏看在眼裡,不免心疼。
惠姐身懷有孕,不能久待,就先去偏廳歇著,佟氏一看惠姐出去也跟了出來,走去偏廳。
看惠姐倚在涼床繡金牡丹引枕上歇息。
惠姐看她進來,想要起身下地,佟氏忙道:“你有身子多歇著,別累了,我也不是外人。”
佟氏過去挨著惠姐坐下,問:“方姑爺對你如何?”
惠姐含羞道:“對我很體貼。”
“方老爺好太太怎樣?”
“也好,每日弄些補品逼我吃,吃得直想吐。”
佟氏又問了最關心的事,“你姐姐對你怎樣?”
惠姐臉色一變,輕蔑地嘲嗤道:“哼,她?巴不得我孩子落了,背地裡誣我孩子不是方珏的。”
惠姐鼻子裡又哼了聲道:“她到處傳言,說我行為不檢,孩子是別人的,可惜夫君不信,枉費了她的心機。”
佟氏擔憂地道:“小心為是,頭抬,不能有丁點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