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天窗吹入,搖晃的棕櫚葉發出沙沙聲響。
維多利加突然以平穩的聲音說道:
“真兇是個金髮少女。而且手指有傷。”
警官以詫異的表情回頭。
“什麼?”
“去外科醫院找吧。古雷溫。”
警官愣住的臉,隨著鐵柵欄的下降,喀噠、喀噠——消失在下方
等到警官的身影遠去。維多利加像是再度對捲入自己的現實失去興趣,慵懶地抽菸鬥。
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慢慢翻閱書頁。
傻傻的一彌總算回過神來:
“對了,維多利加”
“”
“我問你,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嗯?”
維多利加抬起頭來。不耐煩地開口:
“喔,那是思考的結果。是泉湧而出的‘智慧之泉’告訴我的。”
又是一片沉默。
維多利加像是敗給一彌緊追不捨的視線,拾起頭不耐煩地說道:
“久城,你自己想想看,犯人為什麼故意採取這麼特別的殺人方法?明明就還有刺殺、毆打、槍殺等許多更方便的方法。”
“這、這個嘛”
“因為害怕被害者的緣故。”
維多利加抓起雛米果繼續說下去:
“犯人是女性,要不然就是小孩。被害者是成年男子。因為犯人害怕,無法直接對被害者下手,所以選擇能夠遙控的殺害方法。也就是說如此一來,一個在肉體條件遠遠不及被害者的人便浮現了。”
“為什麼說手上有傷呢?”
“我在確認鐵絲的時候,發現除了切斷被害者頭的位置有血之外,兩端還有些微血跡——那是犯人的血。恐怕是犯人在裝上或是打算拆除鐵絲時不小心割到手。”
坐著的一彌不知不覺伸手拿起雛米果。
一邊咀嚼懷念的味道,一邊不可思議地問道:
“可是金髮少女又是?”
“久城,關於你那羞人的夢想”
一彌“哇!”大叫一聲跳起來,還不小心嚥下雛米果維多利加對他的不安毫無興趣,只是淡淡地說:
“人類是對視覺刺激有所反應的生物,映人眼簾之後開始產生聯想,然後就是幻想的第一步。懂了嗎?”
“嗯、嗯?”
“那麼,久城。在你被舍監叫去跑腿,正在匆忙趕路的時候,為什麼會莫名奇妙開始出現慾望,產生一大堆無聊的夢想呢?”
一彌漲紅了臉:
“你、怎麼這麼直接別、別說什麼慾望!”
維多利加從嘴裡拿出菸斗,白色的細煙朝著天窗冉冉上升。
維多利加將最後的碎片語言化:
“久城,你走在空無一人的村道時,眼角餘光看到那名少女。應該是個可愛的金髮少女。因此和夢想連結在一起。那正是你無意間目擊的犯人長相。”
5
第二天早上,和平常一樣比其他男學生更早起,下樓來到餐廳的一彌,向舍監打過招呼之後便開始吃早餐。
舍監為了表示歉意,特地拿出最高階的火腿給一彌當早餐,然後就坐在圓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和平常一樣抽菸看早報。
一彌瞄了一眼,標題才映人眼簾,他就忍不住跳了起來。向舍監借來早報,開始閱讀。
報導寫著
‘按照布洛瓦警官的推理,在外科醫院逮捕犯人——真是出乎意料,竟然是個楚楚可憐的
金髮少女!?雖然犯罪動機不明,但是一向以驚人速度破案的警官,獲得蘇瓦爾警政署頒發警政
署特別獎’
這條新聞附有遭到逮捕的犯人照片。
一彌注意到低著頭的少女的手。
手指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這不是完全符合維多利加的推理嗎?可是)
搶走功勞的警官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全部都是一彌不瞭解的事。以令人驚訝的聰明才智解開謎團的少女本身,才是最為巨大、怪異的謎團。
今天早上和昨天完全不同,天氣晴朗,陽光眩目。一彌心中雖然有著許多的煩惱,還是一如往常戴著學生帽。抬頭挺胸走向校舍。
進入教室之後,就像這半年來一樣,沒有和任何人交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但是在無意識間,多了一個過去沒有的動作。
視線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