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著頭,拽著他的袖子,無辜的望著他,眼中水光漣漣。
相公,不要休我
以後夜壺我自己倒,
你的衣袍我來洗,窗簾若是再破,也不拿你的白緞袍去糊窗,遮雨了。
他明眸若月光般柔和,帶著溫情,只是專注的望著我,笑得清雅如風,“我不在的幾日,你倒是壞事也沒少做一件。”
嘿嘿嘿,我害臊的抓抓頭,偷瞄他,他的臉龐沈靜閒雅舉手投足這樣的風采,這樣的氣質姿態
幾日不見,愈看愈歡喜,胸口也悶悶得,像是等了許久一般,一直在等著他
腦海裡一剎那間浮現過什麼,卻消失盡殆。
外面雨依舊飄著,他佇在門外卻為我擋了全部,臉色蒼白,衣衫單薄,卻依舊溫和的笑著,動人至極。
雨愈發的大了,竹林搖曳,遙遙的似乎有若隱若現的一丁點昏黃的燈光,我揉揉眼,再一看,便漆黑一片,無跡可尋。
“湮兒,還不讓我進來麼。”他側著身子,往裡邁了一步,反手將門栓了。還以手捂嘴輕輕咳嗽著,秀眉緊蹙,肩膀因為咳而抖得厲害。
“相公,你怎麼了。”我扶著他,頓時亂了手腳。
怎麼幾日不見,病得愈發厲害了。
他抬著頭,蒼白的臉上浮著病態的紅暈,只是專注的望著我,一時間挪不開眼。
突然間,我只覺身子一輕,他手一託,攔腰將我抱了起來,我慌忙摟著他的脖子。
“怎麼下榻也不穿鞋子,若是著涼了,該如何是好。”他輕輕的說著,雖是責備的話,言語間的寵溺不言而喻。
只需一句話,便暖到心裡去了,我偷偷笑著,埋在他頸窩。
身子觸到榻上,軟軟的一躺,漫天的雪絲便散落了我一身,他俯身輕輕吻我一下,溫軟的觸感,雖然只是輕輕碰觸了唇角,卻甜到了我心底。
他深深看我一眼,莞爾一笑,便撐起身子,不見了人影。
相公
我慌忙爬起身,垂在榻前的腳,卻被輕輕抱住,低頭一看,原來他正蹲在地上,用自己的袍子捂著我的腳,輕輕擦拭著髒汙漬,繼而懊惱的抬頭,秀長的雪發溼嗒嗒的垂在肩頭,眉宇間承載著溫情,他輕柔一笑,只消一刻,萬物便沈寂一片風雨竹聲仿若不存在似的,我滿耳只有他那瞬息的一嘆,“湮兒,我忘了自己身上還是溼的,這怕是越擦越髒了,冷麼幹帛帕在哪兒,我給你捂捂,莫病著你了。”
天籟,仿若置身夢裡一般,
相公雖然疼我,可從沒這般露骨過,這般情形倒是倒是曾經發生過,好像有一個人頭疼,很疼,唔,不想不想,相公說過不想便不疼。
“湮兒,哪兒不舒服麼?怎麼我來看看。”
他起身,淡定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伸著手便要撫上我的手腕探脈。
我沒好氣的將他拽到榻上,無意中卻觸到那冰涼的身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家夥自己被雨淋成這樣還想著照顧人,真是讓人又惱又讓人心疼。
得去把他這一身弄乾淨了,平日裡咳成這樣兒,不能再讓他受寒了。
我起身,卻被他摟著,被雨水浸溼的身子黏在我身上,冷得我一哆嗦。他卻笑得開懷。
“你若還是這樣不把自己當回事,我便把你綁起來。”
“好”他站起身來,身形極美好,湮兒來綁啊。”
他那兩道好看的眉毛驀然抖得一蹙,兩手伸了過來作勢便做出極乖巧的模樣。
這,神仙樣兒的人還能如此耍賴。
真是,讓人看了欲罷不能。
“你你你,你想得美”我勉強回了神,結巴的回覆了一句,便起身拾了一件乾淨的袍子拋了過去。
他被袍子蓋了一臉,胡亂扯著,輕笑,卻止不住肩膀一顫,側身咳嗽數聲,許久才緩過神來,面龐上看上去沒一丁點的血色。
病成這樣,還有資格笑
我瞪他一眼,轉身,惡狠狠的端著盆子,倒來溫水,打溼帕子,卻下手極其輕柔的擦著他的面龐,他怔愣,既而望著我不語。
這樣的眉宇這樣的神情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眉如遠山,目如秋水,不語含情,脈脈淺盈。
身子一滯,我無聲的低頭,
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他的發,如此的似雪如泣,令人止不住的心疼。
“對不起。”我沈默許久才輕聲說著。
“嗯?”
“我原不知道,你不歡喜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