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北凡左右張望,的確沒看到鳥兒,可這聲音是從哪兒發出來?他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小刀身上,“你”
“薛二。”小刀沒張嘴,但那聲音卻確實是她發出來的。
薛北凡張大了嘴,“你會口技的啊?”
小刀得意地一挑眉,“腹語術啊腹語術!”
“你竟然會這麼高的招”薛北凡驚訝不已。
“少見多怪了!”小刀白他,“我娘那是天下第一神偷,你還真當神偷只會翻牆啊?我娘絕招多了去了!”
薛北凡一臉佩服,“丈母孃果然能幹!”
“那是”小刀轉了身,又拿腳後跟踹他,“誰是你丈母孃!”
“你騙風無憂的?”薛北凡避開那一腳,湊到她耳邊,“她會中招?”
“嗯,難說,我就想瞧瞧她究竟對你什麼心思。”小刀說著,搖頭嘖嘖兩聲,“如果那個女人真的瘋癲到一定程度,一定忍不住對那鳥兒下手的。”
薛北凡不說話。
“知道她最不能忍受的是什麼麼?”小刀問。
薛北凡搖頭。
“我娘說過,有一種人,非常偏執。”小刀抱著胳膊,“你也見過偏執的人吧?這種人表面看不出來的,但是佔有極強,尤其是風無憂那種號稱武林四寶之一的大美人!”
薛北凡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怎麼個偏執法?”
“當你習慣於所有人都仰著臉看你,所有人的眼裡只有你,一旦有人不看你或者徹底無視你,那可就難受嘍!”小刀一笑,“你想知道她殺你養的那些貓貓狗狗的時候什麼心態麼?”
薛北凡微微皺眉,看小刀。
小刀雙眉一挑,學出些兇悍樣子來,“看貓的時間都比看我多,我絕色傾城,難道還不如一隻貓?你敢不看我,我就殺了你的貓,看你看誰!”
薛北凡眯著眼睛看小刀,良久,“小刀,你好邪惡!”
小刀再踹他,“我是學她!”
薛北凡好笑,“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是這個想法?”
小刀得意地一叉腰,“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想殺人和殺人是兩回事。女孩兒撒嬌或者發脾氣的時候都會說狠話,但真正做的有幾人?”
薛北凡上下打量小刀叉腰瞪人的樣子,有些好笑,以後媳婦兒個著街罵相公,估計也是這造型。一想到以後,心中又泛起一絲不安,以後真的有以後?
“走了!別垂頭喪氣的,我替你教訓她。”小刀伸手一拽他,帶他進了隔壁的屋子。
“幹嘛?”
“這裡能看到我大哥的窗戶!”小刀對他指了指嘴唇,“噓噓,一會兒有好戲看呢。”
薛北凡見她點著嘴,就撅嘴湊過去,小刀一爪拍開。
薛北凡捂著臉可憐兮兮看她。
兩人熄了燈,坐在窗臺前偷看,小刀還在窗戶紙上戳了兩個洞,拿了一籠屜蒸螃蟹和一碟醋,盤著腿裹了條皮子。
對門屋裡,郝金風早早睡了,他向來聽小刀的話,讓他明早逗,他趕緊早些睡,明早好早些起。
院子裡靜悄悄一片。
沒過多久,忽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薛北凡也湊過去仔細看,只見院門口,真的出現了一個人影。
他和小刀都屏氣凝神等著,沒一會兒,一個白衣女子走了出來,左右看著小心翼翼,可不就是風無憂麼。
薛北凡皺眉,身邊小刀對她使眼色——看著沒?
風無憂快步走到了郝金風的窗外,因為鳥籠子掛得也不算太近,風無憂輕功又不錯,無聲無息地,就落到了籠子旁邊。她手裡抽出了一根銀針來,藉著月光,能看到銀針上泛著幽幽的藍色。
小刀挑起了嘴角,心說——毒婦啊!毒婦!
風無憂抽出針,正準備對著鳥籠扎進去,忽然,就聽那鷯哥撲騰了幾下翅膀,然後說了句,“醜八怪,醜八怪!”
自然是小刀在學說,不過這鷯哥是悶在籠子裡的,聲音隔著布,和小刀從窗戶後發出來的有些相似,不惹人懷疑。
風無憂臉上的神色顯然發生了變化,她開始有些氣急敗壞,瞪鳥籠,咬牙舉起銀針又想刺,就聽那鷯哥竟然嘰嘰喳喳唱了起來,唱的是,“武林有四寶,傘、船、食譜、醜八怪。”
風無憂差點蹦起來,咬著銀牙四下張望。
小刀還來勁了,學鳥兒拐著舌頭叼著嘴繼續打趣她,“女人醜不怕、老不怕,就怕心腸毒辣賽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