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老太太麼,可能隨口說的呢。”
“嗯。”小刀一搖頭,很篤定地跟曉月說,“我娘說了”
“說什麼?”曉月立馬來了精神,豎起耳朵準備聽金玉良言。
小刀失笑,“我娘說,要認真看待每個過了四十歲的女人。”
曉月疑惑,“為何。”
“因為四十歲的女人會有很多故事,以後也可能發生在我們身上。”小刀坐起來,光腳去床下勾自己的木屐,邊披個小坎肩。
“去哪兒?”曉月也跟起來。
“聽說重老太太有每日唸經的習慣。”小刀歪個頭,“我也睡不著,去重府的祠堂參觀參觀。”
“我也去。”曉月記住薛北凡讓她盯緊小刀的話,緊跟不放。
月上中天夜色正好,小刀和曉月拖著木屐輕輕巧巧來到了重府的祠堂門外。果然,兩個小丫鬟正在門口的小榻上休息,祠堂裡“篤篤篤”的木魚聲音與這夜色契合得剛剛好,彷彿蟲鳴蟬泣,非但不吵,反襯出夜涼如水。
曉月規規矩矩站在門前,小刀則探頭朝裡望了望,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在想怎樣提醒老太太一聲,這樣闖進去太無禮了。
正在為難,木魚聲音停了下來,重夫人回頭看一眼,微微笑了笑,對兩人招手。
曉月和小刀鬆了口氣跑進去,這重夫人為人和藹,看得出來十分喜歡與年輕人相處,可見重華一路長大都十分快樂,從不曾受逼迫,難怪他如此孝順。
小刀記得她娘也是這樣,凡事都跟她有商有量,從不強行逼迫她做任何事,她也很聽話孝順。用她娘自己的話說,“老孃長那麼大,最遺憾就是小時候沒人寵,長大了又沒娘可以孝順,你小時候我那麼寵你,你長大若不好好孝順,對得起你姥姥麼?!”
重老夫人給了兩人兩個軟綿綿的蒲團,笑道,“來,先給我那老頭子上個香。”
小刀和曉月規規矩矩脫了木屐進祠堂,給重家先祖上香,隨即抱著膝蓋坐下,瞧著重老夫人。
門口,小丫鬟給端上熱茶來,還送了兩份點心。
“嚐嚐,這是我兒最喜歡吃的芋頭酥。”重夫人給曉月和小刀各拿了一個,“我那兒子啊,別看文文秀秀十分精明,其實性子跟芋頭一樣。”
“芋頭?”小刀和曉月同時仰起臉想了想,很難將溫文儒雅的重華跟芋頭這東西重疊到一塊兒。
“哈哈。”重老夫人笑得爽朗,“他的性子隨他爹,生的時候硬邦邦,熟了之後軟糯糯。”
小刀和曉月也忍不住笑起來,小刀瞧了瞧神龕上重華父親的牌位,問,“夫人很想重老先生啊?”
重夫人也不否認,點了點頭,“嗯,所以每晚都來陪陪他。”
小刀和曉月對視了一眼,可惜恩愛夫妻不能相守到白頭。
“都死了很多年了,他在我也嫌他煩,不在倒是想,夫妻本是如此啊。”重夫人端著茶杯,瞧小刀,“你這丫頭精明得厲害,怎樣?有話問我?”
小刀笑了笑,拍馬屁“還是老夫人精明。”
“少嘴甜,我知你想問什麼。”重夫人放下茶碗,“其實,也是一次孽緣而已。”
曉月好奇,“是說仙雲廟裡的怪事?”
重夫人點了點頭,“金陵城有幾個很好的戲園子,裡頭唱戲的都是金陵名角兒,有一位最傳奇的,風流倜儻,人稱文四公子。”
小刀興致上來了,“他嗓子很好麼?”
“那是,一曲釵頭鳳唱得如泣如訴,叫人柔腸百斷,這金陵城起碼有一半的姑娘為他神魂顛倒。”
小刀點頭,“有空去聽一下那個在山中唱戲的女子,唱的也是釵頭鳳,他倆有關係麼?”
“都說你這丫頭鬼靈精了。”老夫人又給兩人遞點心,“我也曾經去過仙雲廟”
小刀訝異,“老夫人,你去仙雲廟做什麼啊?那個老尼姑吃人的。”
“哈哈。”老夫人笑著搖頭,“這我可不知道,我去廟裡拜神而已,當年我還不到二十呢。”
曉月和小刀都不解,不過也不插嘴,等著重夫人說完。
“說起這事兒,要先說三年前。” 老夫人想起了往事,“我生辰那日,請來了一支戲班,正是金陵城最有名的文家班。那日,他們唱了兩出戏,頭一處是釵頭鳳,聽得我傷心灑淚。第二處卻是長相歡,逗得我大笑不止。除了戲好聽,我還記住了另一件事情,讓我想起了多年前,仙雲廟那趟拜神。”
小刀和曉月的心思也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