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了。”諸葛宸把她緊緊攬在懷裡:“我只要自己有更多的時間來陪著你,將以前逝去的光陰補回來。你不要多嫌著我是日日在家就行。”感慨了一下,作為一個日日忙碌不休的人來說,一旦閒下來還真是不知道自己該要怎麼閒適才好。
從前都是忙裡偷閒,好不容易休沐一日,想到的就是怎麼讓自己在這一日裡多多做些事情,那些閒情逸致變得格外奢侈,等到有一日閒下來,不用再去考慮那麼多事情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愛好其實是很貧乏的。想要重拾,恐怕還有很長一段日子去適應。
第八卷 新生活 第一章 竹林人家
靜謐的竹林裡,沖天翠竹夾雜著砍伐竹筍的聲音,這是竹農最喜歡的季節。一夜之間會有無數的竹筍破土而出,住在竹林邊的人往往會在夜裡聽到竹筍暗暗生長的聲音。
“蒼天如圓蓋,陸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來爭榮辱:榮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一曲清亮的歌聲打破了竹林間的安靜,兩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穿著一襲布衣,頭戴竹編斗笠,背上的揹簍裡裝著剛剛砍回來的新鮮竹筍,從遠處大步走來。
竹林間的小路上又出現一箇中年男人,背上同樣也有竹編的箱子,手裡搖著一個別致的銅鈴。
兩個少年看到中年男人,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爹,您回來了。”年長的少年笑著接過中年男人肩上的竹箱:“娘方才說您今天就要回來,我們都不信呢。”
“怎麼不信?”男人看著兩個兒子背上的竹簍:“一大早就出來採筍,你母親放心?”有段日子沒有回來,難免不是魂牽夢縈家中的妻子兒女,腳下的步子走得越發快了。
“我們採筍,還要等著爹回來。”兩人交換了一下背上的揹簍,年長的少年將竹刀和揹簍扛在自己背後,年幼的一個接過父親手裡的竹箱:“爹,您去山裡採藥,娘說您採回來的藥材多半都不能用,還是要自己花錢去買好的回來。”
“娘不是說了,要你不要把這話告訴爹的。”年長的少年拍了一下弟弟:“又忘了。”
“本來就是嘛。”吐吐舌頭,看向一旁的父親:“爹,您還是別去山裡採藥了。”
“這話是你們說的,還是你母親說的。”男人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我想只怕是你們說的。”
“本來就是娘說的。”兩個少年不約而同點頭,看看父親,都是一臉大不以為然的神情。兩人一蹦一跳往前走,中年男人跟在後面不疾不徐地走著。
山野小路的盡頭,山花爛漫處有一幢不算小的竹籬茅屋炊煙裊裊,兩隻白狐在庭院中來回追逐,兩隻油光水滑的白松鼠在竹籬上跳動著,吱吱聲不絕於耳。
“這扁毛畜生都認得人了。”走到門口,兩隻白狐已經竄到了腳邊,搖著尾巴大聲叫著。男人熟稔地推開大門,兩隻白松鼠也跳到了肩上。
男人放下手,兩隻松鼠立在胳膊上,兩個兒子跟著往裡走。“回來了?”屋門隨之開啟,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穿著青色布衣的婦人,看到男人回來,嘴角隨之漾起笑容:“你們兩人還真是把你爹接了回來。”
“爹採了藥回來。”兩個少年熟稔至極放下手裡的東西,這才跑過來:“要是接不到,肯定不敢回來。”
“你們兩個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婦人笑笑:“正好呢,灶上的粥滾了。”接過男人肩上的布囊,這東西只有她才接得過來:“出去這麼久,還記得回來。”
“怎麼不記得?”男人笑起來,跟在女人身後進去。爐灶裡的火暖融融的,心底油然而生的暖意襲上心頭。出去了大半月,雖然在山林和市集間穿梭者,不過最放不下的還是要回家來。
“依依呢?”沒有看到女兒,有些奇怪。女兒跳蕩不羈跟她的哥哥們一樣,自從到了鄉間以後,從前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變得正常不過了。
“那不是?”婦人指指旁邊一個跟哥哥們一樣打扮的少年,女兒不知什麼時候成了一副男裝打扮,笑嘻嘻站在哥哥身後:“爹。”
“淘氣。”男人笑起來。女兒這樣子簡直就跟女人少年時一模一樣,還記得女人那時候也喜歡男裝打扮,唯一不同的是,女人眉眼間有著父輩留下的英氣勃勃,而小女兒眉眼間多的全是一股文氣,不像是生母的英氣冷峻。
一家人圍坐著桌前,吃著熱氣騰騰的晚飯。男人抿著自家釀的竹葉青,比不上從前進貢的各色佳釀,舌尖上縈繞的滋味卻比那些佳釀美妙了無數倍。以前是絕對想象不到這種生活的,一朝宰相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那些看不完的奏本和邸報,還要勞心不完的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