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行,可世事如此,也不得不敷衍不是?”
曜靈沒想到青桃會在這個時候開口,又當了景夫人的面,便抬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青桃不敢再說,便退後不語。
景夫人點頭又道:“姑娘別怪她,我看這丫頭倒是一片好心。丫頭你叫什麼?”她問著青桃。
青桃紅著臉回了,曜靈笑指她道:“她本是跟著泓王側室,槐夫人的,自槐夫人沒了,方跟了我。我倒不怪她。有槐夫人在前,想必也教導了她不少。倒是我,小家女兒出身,對這些是一點不瞭解的。“
從來曜靈也沒想過,自己會嫁進泓王府,雖不是王妃,卻也超出了她以往的想象。
我才不要嫁人!
想到出京前自己還曾這樣誓言旦旦,她心裡不是滋味。
景夫人換了口風:“姑娘也別這樣說。小家也有小家的好,就看我吧,大家出身又如此?現在還不是兩隻腳都踩在爛泥裡?沒得好說,混吧!”
於是二人再向前走,各自懷著心事。走到前頭不遠處,景夫人突然抬頭笑了起來:“喲!怎麼三不知走到這裡來了?”
曜靈也看。見目光所及之處,一座小院赫然而立,院門口幾顆瓊花正開得燦爛。雖則初冬,那樹上花朵卻厚瓣大葉,光瑩柔澤,色微帶淡黃,芳馥之氣這裡都聞見了。
“姑娘原不知道,這是我們六姨娘的地方,她最喜歡瓊花,老爺抬她進來時,特意讓人在這裡種了幾株,據說是揚州后土祠的花種。乃後唐時所植,花時也與別不同。一年兩季,春末一季,初冬一回,這兩天有些回暖,這不,花兒就都開出來了!”
景夫人連說帶比劃。指著那幾株瓊花笑道,小院裡早有丫鬟接了出來,素淨打扮,笑意縈然。
“不知夫人來了,我們姨娘正預備用飯呢!”小丫頭年紀不大,卻甚可人,見人便帶三分笑,話也說得十分得體:“不曾想有貴客臨門,這不,尚來不及放下筷子,只有讓我先出來迎著了!”
景夫人微微點頭:“是瑞兒吧?聽說六娘病了?如今可好些?”
瑞兒忙陪笑彎腰回道:“已經喝了藥,又有故人來探,因此好了許多。“
景夫人一愣,過後想起來:“哦,是了,早起你來回我,說姨娘家裡來人看她,我竟忘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叨擾她了,可留人吃飯了?”
嘴裡說不叨擾,到底管家的本能冒了出來,留飯就該回上一聲,廚房裡也好添菜,瑞兒自然對此心知肚明,趕緊回道:
“今兒姨娘病中,並沒傳大廚房的飯,我跟玉兒兩個,現在院裡燉了口粥,姨娘房裡現成的南菜,取兩碟子出來便用上了。客人也是一樣,不過米多下了一把,我回話給金媽媽了,媽媽說知道了,想是太太今兒事多,媽媽且沒回話呢!”
景夫人頷首不語,曜靈見這丫頭話雖不多,卻條理清晰,且辦事得法,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瑞兒覺得了,趕緊向曜靈行禮,臉上又堆笑道:“這位是尹姑娘吧?果然一表人材,我們姨娘本自心中渴慕得很,聽說姑娘今兒要來,萬盼一見,不想昨兒晚間受了風,怕過給夫人和姑娘倒不好了,因此沒敢出來。不想緣法難定,到底還是在這裡見著了!”
青桃不覺笑了出來,忍冬更嘖舌低語道:“好個說話的姐姐!”
曜靈回頭瞪她一眼:“你可知道人外有人了?且人家說得全是正理,比你每每外派人強了不知多少,你正該請教人家才是!”
瑞兒忙彎腰笑稱不敢,景夫人咳嗽一聲,瑞兒趕緊看了過來,見其臉色陰晴不定,忙笑道:“姨娘這就出來了!”
說話間,一位桃腮杏臉,腰細身長的婦人,一身青衣從院裡出來了,待其走近,曜靈方看出來,竟好個玉媚珠溫的人物,一張吹彈得破的嫩臉,勾人魂魄的明眸,眉翠含顰,靨紅展笑,一張小嘴,恰似新破的榴實。
說句實話,別說景夫人,剛才十幾位姨娘若與她相比,就連極受寵愛的十姨娘,只怕姿色上也要落後幾分。
只可惜這六娘一臉病容,精神頭略有些不足,臉色也有些黃黃的,且沒有十分打扮,只這樣,卻也十足算個大美人了。
“夫人,姑娘!不知二位光臨瓊院,九仙有失遠迎!”六姨娘盈盈然然彎腰下去,嬌怯怯的,別有一種媚嫵玲瓏的態度。
景夫人哦了一聲,淡淡地道:“你且病中,我們也是隨興,別說你不知道,我也沒想到,會隨腳走到這裡。也罷,既然來了,就進去坐坐吧,一向聽說你這裡不俗,我也是頭回上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