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原來你不認識我?我是這家的大小姐,你怎麼不知道麼?!”
曜靈被對方的笑,驚得由不得便倒退了三步,張家大小姐?怎麼可能?
對面的女子,一身舊衣,青衣藍裙,素面無光。頭髮也不攏起來,烏雲散亂,粉面慵妝。整個人如三個月不經水淨的流浪漢,雖說不上極邋遢,卻也十分地礙眼。
張夫人是那樣愛鮮亮一個人,二小姐又是那樣求上進一個人,二姨娘?更別說了。是好上還要加好的。張家女眷都是不肯示弱的性子,怎麼出來個大小姐,倒這付模樣?
“你又是誰?怎麼青天白日的,在我家園子裡閒逛?”見曜靈沉思不語,對面的張大小姐似起了疑心,步步緊逼到曜靈面前。眼裡更閃出兇狠的光來,這樣子,倒又有些與二姨娘相像了。
曜靈雖不情願。可身子不受控制地又向後退了三步,對方的模樣實在太過驚人,她由不得不退,口中勉強回應道:
“我,我是你家夫人請來。。。”曜靈的話只說到一半。忽然就見對方伸出一隻手來,那手瘦如枯柴。指甲留得長長地,如鬼爪一般,直向自己抓來。
曜靈習武的本湧現出來,她瞬間忘了驚懼,如電閃般迅速,一掌便將對方的手擋開,反手就預備去捏對方的手腕。
“大小姐,大小姐你去了哪裡!”
一個丫鬟的聲音從假山外傳來,曜靈醒悟過來,忙一個轉身先出了石洞,同時口中輕喚:“在這裡!”
丫鬟應聲趕來,不料先見著曜靈,不禁愣住,不知對方是何人。
曜靈忙解釋道:“我是夫人請來的胭脂鋪掌櫃,才預備出去,不想就在這裡撞見大小姐了。”
這丫鬟也是個伶俐的,聽見曜靈的話便笑著行禮,只是不待多說,人便向石洞裡走去,不多時,果然領著大小姐出來了。
日光下再看,大小姐剛才那股陰森的狠勁儼然消失無蹤,此時再見,不過就是個可憐兮兮的,傻丫頭罷了。
原來這家大小姐是瘋的?!
丫鬟看見曜靈神色,忙道:“掌櫃的,這是我家大小姐,她自小得了病,見不得人。本來自在院裡休養,才不知怎麼的,竟跑了出來,叫掌櫃的見笑了。我是伺候小姐的丫頭,我叫憐香。”
曜靈還禮不迭,正要再說,卻聽得二姨娘聲音在身後響起來:“怎麼憐香你這樣不小心?好好的,怎麼叫大小姐跑出來了?看我回了老爺,打不打你!”
憐香嚇得腿腳一軟,人便跪了下來,曜靈回頭一看,正是二姨娘,怒氣衝衝地站在自己身後,滿面通紅,眼眉倒豎,整個人與剛才在夫人屋裡相比,全然換了個人似的。
正當尷尬時,大小姐卻冷不丁地咯咯咯笑了起來,又用手指著地下憐香道:“這會子我又不騎馬,你在地上做什麼?”
憐香臉漲得通紅,看了看曜靈,又看一眼二姨娘,滿心委屈,說不出來。
二姨娘眼光投注在大小姐身上,本是有些怒容的,這會子卻全轉作了憐惜,本來凌厲的神情,瞬間溫柔如水,人也繞過曜靈,走到大小姐面前,以手輕撫對方消瘦枯黃的臉頰,口中喃喃道:“若雲,看你這孩子!這樣大個人了,出來也告訴一聲,若有個閃失,怎麼處呢?!這湖水可深得很哪!”
張家大小姐,若雲,傻呼呼地看著面前的二姨娘,半晌,突然又傻笑了出來:“是呢是呢!水可深呢!上回憐芬可不就淹死在裡頭了?!哈哈哈,頭泡得那樣大,哈哈哈!比我屋裡踢的球還大好些呢!”
聽見若雲的話,曜靈渾身的汗毛全都乍了起來,眼光一錯不錯,直盯在二姨娘背影上。那背影卻是渾然不動的,只是耳朵上一雙金鑲玉的丁香,如受了風一般,左右搖擺不停。
“你是死人哪!”二姨娘發作了,衝地下跪著不敢動的憐香怒喝道:“看大小姐站了半天也不知道扶她回去!這裡日頭大,若小姐受了暑氣發起熱來,老爺皮不扒了你的才怪!”
憐香嚇得一軲轆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架起若雲就向後頭走去,二姨娘不依不饒的聲音追住她道:“小心看路!看摔了小姐不是玩的!”
看來這姨娘是真心疼大小姐的,曜靈心中暗暗點頭,她對二小姐岫雲哪有這樣溫柔而上心的?
難不成若雲是她所出?岫雲和三爺,因長得跟這姨娘有些相像,只怕也是。原來,張家三個子女,都是這二姨娘所出?
如聽見曜靈心中疑問,二姨娘緩緩嘆了口氣,並不將身子轉過來,只因眼裡有遠處那個嬌弱的身影,她不放心,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