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不說破,秦銳根本不是大周人?哪兒來的一個貧困潦倒的秦家?根本就是偽造的。就連各種讓慕容煙不喜的因素,也是故意做給慕容煙看的。不然呢?秦銳每次“回家”,慕容煙都跟去的話,秦銳還怎麼執行任務?
茶也喝了,弟弟的事也解決了,顧青鸞不想留下來聽女人們閒話家常,便向賀蘭珍告辭,走出了明廳。
剛一跨過院子門,與迎面而來的慕容肅碰了個正著。慕容肅的臉色不大好,一副愁眉緊鎖的樣子,應該是知道自己被秦銳耍了,又氣又急又無計可施。
顧青鸞不鹹不淡地行了一禮。
慕容肅皺眉看看她,沒說什麼,徑自朝前走去。
明明那晚他去找慕容楓,慕容楓都還不知世上有神君令這種東西。可一眨眼的功夫,秦銳拿著神君令跑了。他沒追問秦銳是怎麼從慕容楓手裡得到神君令的,儘管他與慕容楓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可誰也沒主動把那層窗戶紙捅破,所以有些話,他問不出口。
不過他不問,不代表顧青鸞不提。
顧青鸞的心裡,可沒不好意思這個概念。
顧青鸞叫住了他:“老爺。”
“有事?”慕容肅停下腳步,帶著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很顯然,他並不想與顧青鸞交談。不是厭惡,而是不自在。
顧青鸞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借一步說話?”
慕容肅猶豫。
顧青鸞就道:“大家都是明白人,開啟天窗說亮話吧,不必再藏著掖著了,又不是沒出閣的小姑娘,還要扭扭捏捏的嗎?”
這話!
慕容肅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顧青鸞指了指不遠處的牡丹亭:“牡丹開的不錯,老爺要去賞賞嗎?”
慕容肅甩袖,大踏步地走在了她前面。
顧青鸞也不惱,優雅從容地跟了上去。
慕容肅在牡丹亭內坐下,周圍大朵大朵的牡丹爭相鬥豔,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但此時,他忽然沒有觀賞牡丹的心情,給了顧青鸞一個嫌棄的眼神:“找我何事?”
顧青鸞才不在意他是真嫌棄自己,還是不想面對自己,笑著在他對面坐下,說道:“老爺可是在為秦銳的事苦惱?”
慕容肅本有了些舒展的眉頭再次一皺,不確定地打量了她一番:“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顧青鸞淡淡一笑:“我知道的多了,比老爺知道的還多。老爺若是有不懂的,可以嘗試問問我,看我能不能替老爺答疑解惑。”
慕容肅漸漸有些繃不住。
顧青鸞道:“老爺不必覺得不自在,其實捅破天,就是一層窗戶紙的事。老爺知道慕容楓是北梁皇室,慕容楓也知道老爺是北梁細作,而我,老爺一直在懷疑我的身份,老爺懷疑的沒錯,我之前,的確也是個細作。至於秦銳,他自然也是細作,卻比你我厲害多了。”
謹守多年的秘密,一下子被捅得乾乾淨淨,慕容肅狠狠地抽了口涼氣!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哪兒來的膽子,把這些人人都恨不得帶進墳墓裡的秘密曝光到對手的眼皮子底下?就算、就算彼此都心知肚明瞭,可真正攤起牌來,不覺得尷尬、不覺得難堪嗎?
還有,她說自己是細作,誰派來的?!
“你……”他開口,正要詢問,忽而意識到不妥,又閉緊了嘴巴。
顧青鸞笑道:“老爺想問我是誰派來的?”
慕容肅撇過臉。
顧青鸞道:“想問就問,我說過,會為老爺答疑解惑。”
慕容肅嘴硬道:“你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明白。”
顧青鸞淺淺一笑:“老爺真的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我既然敢說,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你的事,秦銳都告訴我了。現在,你覺得還有在我面前做戲的必要嗎?”
“秦銳那個混賬!”慕容肅一拳捶在了石桌上,堅硬的石桌,頃刻間有了一條裂縫。
顧青鸞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他大概不會回來了,老爺生氣也沒用。”
“他真的拿走了神君令嗎?”慕容肅妥協了,到了這個份兒上,他還裝瘋賣傻就說不過去了。
顧青鸞搖了搖扇子:“拿走了。”
“你們為什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
“不給他,難道給你?”
“我可沒這麼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種會惹來殺身之禍的東西,還是儘早丟擲去的好,你說呢?”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