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按了按太陽穴:“也確實有些乏了,罷了,皇伯孃先去,明晚再來替你。”
景熙點頭:“好。”
……
出寢殿後,皇后站在寒風裡,任由飛雪迎面打到臉上,深深地吸了口氣。
對不起了景熙,皇伯孃違背了對你的承諾。
但皇伯孃必須要這麼做。
她離開後不久,景熙給鄭公公使了個眼色,鄭公公會意,連忙找到那個端藥的宮女,將藥碗從她手中奪了過來,隨後拿進寢殿,倒了一碗白水,將銀針放進去,不多時,就看到那根閃爍著白光的銀針一點點地變黑了。
鄭公公皺眉:“世子……”
景熙冷冷地掃了一眼:“我給過你活路的皇伯孃,但你自己不珍惜,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
皇后正在梳妝檯前,由著宮女替她摘掉髮髻上的珠釵,就看到一夥御林軍殺氣騰騰地衝了進來,她先是一怔,隨即沉下臉道:“大膽!竟敢私闖本宮的寢殿?不要命了是不是?”
“不要命的到底是誰,皇伯孃應該很清楚。”
惡魔般的聲音響在人群后,御林軍自動讓出一條道來,風雪紛紛揚揚地落在,景熙身披銀狐斗篷,如幽冷的帝王一般,冷冷地走了進來。
皇后的心猛地一顫:“熙兒,你這是做什麼?”
景熙將有毒的銀針扔到她腳邊:“皇伯孃還是別裝了,別忘了我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裝,你可裝不過我。”
皇后的臉色白了。
景熙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怎麼?不可思議?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在嘴唇上塗抹□□的點子很高明嗎?本世子七歲就不玩了。”
皇后的臉又慘白了幾分:“你……你一直都在懷疑我?”若真的信任她,又怎麼會注意她唇上是否塗了東西?又怎麼會懷疑,她給“皇帝”的湯藥下毒?
景熙淡淡一笑:“我說過,我信任皇伯孃,正如皇伯孃信任我。今晚是我守夜,皇上若是死在我面前,誰都會懷疑毒是我下的,不得不說,這一招雖然挺粗糙,卻很奏效。”
皇后卸下了偽裝,撇過臉,淡道:“可惜還是被你知道了。”
景熙不可置否,冷笑了一聲:“皇伯孃以為是誰向我告的密,提醒我好生提防皇伯孃的?”
皇后眸光一顫:“珍妃?”
除了珍妃,誰知道她要對付景熙?
她就知道那賤人慫恿她就沒安什麼好心!是不是等著她東窗事發了,她好用這個邀功,讓景熙放她一馬?
蠢貨!
景熙才不可能放過她!
似是想到了什麼,皇后的面色劇變:“等等!慕容楓是北梁人的事……是你透露給珍妃的?”
景熙淡淡地看著她:“皇后現在才會過意來,是不是太晚了?”
皇后如墜冰窖:“當真是你?當真是你?!本宮就說呢,珍妃這種人,小聰明是有的,手段也不缺,可也沒厲害到能查出慕容楓底細的程度……我一度以為竇家也參與了此事,所以才……打消了心中的疑慮,我真是蠢得可以!你明知珍妃想借我的手除掉你,或是讓我們鬥個兩敗俱傷,你故意引導她‘查到’慕容家的秘密……是你!一切都是你!”
景熙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珍妃若是肯安安穩穩地待在後宮,我豈會動她?不過是一個沒有子嗣的太妃,我還沒將她放在眼裡。你若是一心一意與我合作,不去橫生枝節,我又怎麼可能抓到你的把柄?說到底,都是你們的貪慾和不懷好意,害死了你們自己。
再過幾月,‘皇上’便會駕崩,屆時,皇后與珍妃會因傷心過度,為夫君殉葬。”
不,不能這樣,她不能死,她死了,太子怎麼辦?那個傻乎乎的,連父皇病了都不知道來討好一下的兒子怎麼辦?!
皇后撲通跪了下來:“熙兒!熙兒,皇伯孃知道錯了,皇伯孃一時鬼迷心竅,中了珍妃的挑撥離間之計,你原諒皇伯孃一次!皇伯孃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了!”
景熙的神色依舊沒有絲毫變化:“我母妃是不是也曾經這樣求過你?求你到我父王面前,告訴他,我母妃被推下山崖的真相。你可憐她了嗎?你幫她了嗎?你對她沒有憐憫,我對你,也同樣沒有。別難過,太子會下去陪你的,你們一家,在黃泉路上,終於是可以團圓了。”
皇后發瘋似的咆哮了起來:“太子是無辜的!你怎麼可以殺他?他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也沒有恨你!他那麼笨,什麼都不會,他威脅不到你……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