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屑地嗤了一聲。
珍妃從寬袖裡拿出一個卷軸,遞給了皇后。
皇后開啟卷軸,赫然是一副男子的畫像,畫中男子俊美清逸、飄渺除塵,一雙乾淨得沒有絲毫雜質的眼睛,從畫像上盯著正在看畫像的人,皇后只覺心靈都被洗滌了一番,好乾淨的眼神!
“這是誰?”皇后震撼地問。
珍妃笑道:“慕容璟的養父,慕容楓。”
“是他?”算起來,慕容璟是景王次子,便也是她的侄兒,遺憾的是,她從未真正地與他肩上一面,據說他酷似景熙,酷似到連皇帝都道不出其中的差別。本以為他的養父是個年齡與景王不相上下的中年人,可畫像上的分明是個三十左右的青年。
似是看出了皇后的詫異,珍妃道:“他撿到慕容璟的時候剛滿十歲,他家世良好,但為了佛緣一直在寺中修行,慕容璟也是在寺廟裡長大的。”
“說重點。”皇后道。
珍妃清了清嗓子,揚起下巴道:“慕容楓是隱居在燕城的北梁人。”
“北梁人?”皇后驚到了。
珍妃道:“沒錯,他們祖上是北梁的功勳世家,後不治什麼緣故離開北梁,改姓慕容隱居在燕城。北梁與大周多年來戰爭不斷,景王的兒子卻有了北梁的養父,皇后,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都太湊巧了嗎?”
皇后斜睨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珍妃拍了拍手,拍落黏在掌心與指尖的蘭草:“我想說,北梁這麼多年都沒在大周這兒吃過虧,為何這一次卻敗在了景熙手裡,似乎有答案了。”
皇后瞳仁一縮:“這不是真相。”
珍妃恣意一笑:“當然不是,但皇后可以利用它除掉景熙不是嗎?皇后不敢對付景熙是因為畏懼景熙的勢力,但眼下有個把他連根拔起的機會,皇后當真要浪費掉嗎?想想太子,想想龍椅,皇后真的……不渴望嗎?”
……
景熙從小寶脖子上的香囊裡取出信,微笑著看完,提筆,回道:“也想你,早點睡。”
……
四水衚衕
慕容璟好得差不多了,一家三口坐在一塊兒吃了晚飯,慕容楓還是與在寺廟一樣,不吃葷腥,慕容璟一開始也不錯,不過被林妙妙忽悠了兩回,吃了兩隻所謂的素燒鵝,便從此在吃肉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
吃過飯,顧青鸞陪兒子下了幾盤棋,慕容璟的棋藝比林妙妙的還差,要怎麼下得比他還差真是愁死顧青鸞了。
“璟兒,該歇息了。”慕容楓說道。
“知道了,爹。”慕容楓收好棋盤,將桌上的東西收拾整齊,這才回了自己屋子。
顧青鸞看向慕容楓,微微一笑:“你也歇息吧。”
“好。”
話雖如此,他卻是在顧青鸞門外鋪了一張涼蓆,席地而坐,為顧青鸞誦起經來。
幾個月了,這一習慣簡直雷打不動,但如今正值嚴冬,還坐在外頭,怕是要凍壞。
屋外,下起了鵝毛大雪。
顧青鸞關上窗子,朝著門口道:“不必誦經了,你回去睡吧,我睡得著的。”
慕容楓依舊誦著經。
顧青鸞拉開了門,雪花被冷風婆娑起舞,紛紛揚揚落在他肩頭,看得顧青鸞心頭一陣觸動,說道:“進屋吧。”
慕容楓隨她進了屋,屋子裡暖和多了,不過他神色沒有多大變化。
他翻開經書,繼續誦讀。
顧青鸞原本叫他進來,是想讓他暖暖身子,喝杯熱茶再走,哪知他又心無旁騖地誦起了經,顧青鸞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和尚,和尚!”
“嗯?”慕容楓看向了她,“有事嗎,青鸞?”
顧青鸞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就真的只是誦經?不會做點別的?”
慕容楓想了想:“那……下棋?”
顧青鸞被噎得沒脾氣了,走過去,在他對面跪坐下來:“你不是早就和我定親了嗎?我們以前……也是這麼……”想說“單純”,頓了頓,改為問道:“我們以前獨處的時候,都做些什麼?”
“以前?我誦經給你聽,你給針黹。”
這麼無聊?
太沒她顧青鸞的風格了,她當年追景王的時候,花前月下就把景王給按倒了。
顧青鸞的心情有些複雜,平心而論,慕容楓是個不錯的男人,見慣了京城的風流子弟,如他這般的,反而是一股照在心頭的白月光。
要說完全沒感覺,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