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管看了一眼景熙懷中的少年,赫然是失蹤多日的林妙妙,當即一喜:“林小姐啊,可算是找到平安找到您了呢!您怎麼樣?臉色好像不大好。”講到後面,已是滿臉的擔憂。
這麼大個人了,還被景熙抱著,林妙妙難為情地把小腦袋一偏,躲進了景熙懷裡。
趙總管暗暗一驚,瞧這架勢,小倆口的感情……又深厚了不少?
景熙被林妙妙那依賴的小貓樣子弄得心口發軟,難得的,當著外人的面笑了一下,險些把趙總管給看傻眼了,他家修羅一般的主子爺,也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大概也就與林小姐一塊兒才這般。
趙總管忙將二人領入臥房。
林妙妙瞧著這裡與王府正院的擺設風格挺類似,轉動著小腦袋問:“景熙,你開的嗎?”
不等景熙回答,趙總管心裡哎喲了一聲,主子再寵您,您也不能直呼主子名諱哇,多大不敬!
林妙妙自打恢復記憶後便不愛稱呼他世子了,她自己都沒發現這個變化,倒是景熙稍稍側目了一下:“嗯。”
林妙妙難掩驚歎:“你居然把勢力拓到二皇子的地盤了!”
景熙很享受她面對自己時不經意流露出的崇拜之色,勾了勾唇角,道:“說了你男人比你想象中的厲害。”
趙總管給二人奉了茶,笑著對林妙妙道:“這幾日真是把老奴給擔心死了,不過老奴一直都相信世子爺與林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不知不覺間,已把自稱從“我”換成了“老奴”,心中對於林妙妙無可撼動的地位幾乎是徹底肯定了。
林妙妙笑著接過了茶。
“請個大夫來。”景熙道。
“是。”趙總管叫了兩名老實丫鬟進來伺候林妙妙洗漱換衣:“林小姐先稍作歇息,老奴這就去請大夫。”
林妙妙與景熙各自沐浴更衣,景熙的屋子在隔壁,林妙妙抓著景熙的手不讓他走,景熙道:“我去處理一些事,你睡一覺,醒了我就在了。”
“要是我醒了你沒在怎麼辦?”林妙妙可憐兮兮地問,現在分開一下下,她都不喜歡。
景熙撫了撫她鬢角的發,眸中華光千轉,若細細分辨,竟是含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寵溺:“我一定在。”
“那……”林妙妙耷拉下小腦袋,欲言又止。
景熙很快讀懂了她的心思,無奈一笑:“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林妙妙甜甜地笑了。
林妙妙沐浴完,大夫也被趙總管請來了,大夫給林妙妙把脈後開了個治療經期腹痛的方子,趙總管親自去抓了藥煎好了端過來,林妙妙喝藥倒是不嬌氣,一口氣灌進了肚子。
景熙守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一直到睡著,才給她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
一出門,他臉上的溫柔之色便半分都看不見了,整個人冷漠如雪,連寒風吹過來,都彷彿被嚇得避讓了三分。
趙總管隨他進了書房。
“如何?”他問。
趙總管明白他問的是什麼,就道:“世子猜的沒錯,二皇子的確設下了陷阱,就在臨江南郊的一座深山裡,養著一支一千人的‘義軍’,其中大半都受了教化,真以為是要追隨世子您幹一番大事的。”
景熙冷笑:“謀劃了六年,景淵總得做出點什麼,不過就這點伎倆,本世子還不放在眼裡。”
“這點伎倆?那些人可都是真真正正上了謀逆之道的兵啊!一旦捅出去,世子您就是有一萬張嘴也把自己摘不乾淨。老奴頭髮都快愁白了!”趙總管苦大仇深地說道。
景熙雲淡風輕道:“放心,我自有應對之策。讓你抓的人呢,抓到沒?”
趙總管忙道:“抓到了,就在地牢。”
景熙冷冷一笑:“很好。”
……
幽暗的地牢內,一名蓬頭垢面的男子被拷在木架上,他衣衫已經襤褸不堪,露出了傷痕交錯的胸膛,這些傷裡,一些已經結痂,一些鮮紅地滴著血。
他渾身疼痛,如果能失去意識,便能暫時忘卻痛苦,然而一旁的太監卻不許他有任何逃避痛楚的機會,每當他快要暈過去時,便會拿冷水狠狠地潑他,又拿人參雞湯好生地喂他。
這種不能寐、不能死的折磨,果真是生不如死。
“我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
景熙冷冽的聲音乍然響在牢門口,男子茫然地抬起頭來,露出那張滿是血汙的臉,這臉,不是裴琅的,又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