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轉到了林妙妙頭上,姚氏道:“我就這麼一個孩子,平日裡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都是被我給慣的,眼看著年歲漸漲,卻還一點人事情故都不懂,真不知長大了會怎樣。”
林妙妙把玩穗子的手頓了頓。
慧空大師的眸光落在她稍作停頓的小肉手上,慈祥一笑,說了四個字——“貴不可言。”
從禪房出來時,已臨近黃昏,許是慧空大師最後一句話觸動了姚氏,姚氏心情大好,也不著急下山了,拜託智凡安排一間供香客歇息的禪房。
白雲寺禪房不少,但常客的與偶爾來一回的,所住之地並不一樣,姚氏是寺廟最大的香客之一,給她安排的禪房自然是一挑再挑的。
這是一處幽靜之地,若非小沙彌帶路,姚氏絕對想不到白雲寺還有這麼個地方,房間不大,勝在整潔清靜,整個院落,似乎只住了她們兩個香客。姚氏謝過智凡,智凡辭謝,又去廚房吩咐人準備齋飯。
林妙妙一聽齋飯就頭大,她可是連青菜都只吃三筷子的人!
姚氏捏了捏女兒臭乎乎的小臉:“白雲寺的齋菜很有名的。”
有名也不是肉,林妙妙撇了撇嘴兒,突然有些想念王府的雞脆骨。
姚氏被女兒弄得哭笑不得:“好了,娘帶你到前頭轉轉,拜拜菩薩。”
林妙妙不想拜,她是一個偷生的人,誰知道老天爺是不是打了個盹兒,才讓她這樣的孤魂野鬼重生到了孩童之年,萬一佛祖發現了,要把她收回去怎麼辦?
“在……在院子裡轉轉行嗎?那邊人多,我怕走丟。”林妙妙低聲說。
姚氏一笑:“放心,娘會牽著你的。”
林妙妙硬著頭皮去了。
這會子天色漸暗,廟裡的香客其實已經沒來時那麼多了,只是依舊不少,姚氏帶著林妙妙來到一個許願池前,從懷中拿出兩個銅板遞給林妙妙。
“幹嘛?”林妙妙問。
姚氏道:“丟進去。”
林妙妙嘴角抽了抽,一個銅板能買一個小肉包呢,就這麼丟了?不過瞧周圍的人都在往裡丟,林妙妙挑挑眉,也丟了一個,另一個揣進了兜裡。
突然,一個穿著淡金色裙衫的小姑娘一蹦一跳地擠了過來:“嬤嬤嬤嬤,銅板!”
一個五十上下的嬤嬤給了她一串銅板,她解開繩頭,嘩啦一下全部丟了進去。
林妙妙不由地朝這小土豪看了一眼,咦?這不是她入宮那天穿過的裙子嗎?怎麼會到這小姑娘身上?
那小姑娘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打量她,迅速扭過頭來,與林妙妙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是你?”
“是你?”
二人異口同聲。
姚氏一愣:“妙妙,你認得這位小姐?”
何止認得?簡直冤家路窄!這不就是在宮裡要搶她小寶的九公主嗎?哦,不僅覬覦她的小寶,還覬覦她的裙子,找人做了一條一模一樣的!
小孩子是不會為撞衫感到尷尬的,相反,能擁有一樣的好東西,能滋生一種高興和自豪。見林妙妙在打量自己裙子,九公主翹起了下巴:“就你買得起嗎?我也買得起!”
“妙妙,她是誰呀?”姚氏感到了對方的不善。
林妙妙遲疑:“她……”
九公主脆生生地打斷林妙妙的話:“本公主在微服私行,不許叫本公主名諱!”
周圍的人唰的一下看了過來!
九公主小眉頭一皺:“看什麼看?本公主在微服私行!不能暴露身份的!不許看!”
眾人目瞪口呆。
“小九,你又在鬧騰了是不是?”一名身著褐色錦衣的年輕公子走了過來,他天庭飽滿,眉宇開闊,五官清秀而俊逸,聲音柔和而清潤,所到之處,彷如有春風拂面,令人心生愜意。
他身旁的侍從,友好地將圍觀行人引到一旁。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九公主與林妙妙的對話,林妙妙母女並未在被引開的行列。
九公主撲進了對方懷裡:“二哥!”
二哥?
二皇子?
林妙妙的心頭微微震了一下,當初為逃避小暴君,表哥帶著她去了一處景王府的勢力都滲透不進來的封地,那封地的主人就是二皇子,只不過那時二皇子已經封王,封號臨江。
裴琅曾帶拜會過臨江王幾次,但沒帶上她,所以,她僅聽過其名,未見其人。
從容貌上看,雖不如小暴君妖孽,卻也是不可多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