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兒,嵐兒我回來了,你怎麼樣了?”林崇音色發顫地說。
姚氏微微睜開眸子,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轉過臉去。
林崇撫上她臉頰:“嵐兒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啊?哪兒不舒服你告訴我。”
姚氏淡淡拂開他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手,躺回床上,拉過被子矇住了頭。
林崇一怔,看向了一旁的女兒,這才意識到女兒也在屋裡,汗顏地清了清嗓子:“妙妙啊。”
“嗯。”林妙妙噘了噘嘴兒,您老人家可算是注意到我了,差點兒以為我又變成孤魂野鬼了呢。
林崇回頭看了看矇頭不理他的妻子,神色複雜地將林妙妙抱到了外間:“妙妙,你娘怎麼了?”
雖然父親張口閉口就是孃親,絲毫沒在意她這大半年的身高體重變化,不過念在他這麼擔憂孃親的份兒上,原諒他了!
林妙妙說道:“娘應該是生您的氣了。”
“為什麼生爹的氣?”林崇很不理解,難道是怪罪他回來晚了?不能啊,比預計的還早了兩天呢。
林妙妙瞧父親一臉迷惘的樣子,心知父親沒有撒謊,他是真不知哪裡做錯了,可惜,林妙妙也不知道。
林妙妙歪了歪腦袋:“具體的……我不清楚,反正那天,大舅母來過之後孃親就不高興了,您是不是有什麼小辮子被大舅母給逮住了呀?”
“大嫂?”林崇在若有所思地呢喃,須臾,想到什麼,眼睛一亮,“哎呀!是那個!”
林妙妙挑眉:“哪個呀?”
林崇已經撩開簾子進屋了。
“嵐兒。”林崇脫了大氅,在床邊坐下,“嵐兒,大嫂她……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姚氏沒有反應。
林崇隔著被子,輕輕撫摸她肩膀:“嵐兒。”
姚氏挪了挪身子:“別碰我。”
林妙妙心道,孃親也有使小性子的時候哇?就聽了大舅母的片面之詞,都不找父親求證就把自己氣成了這個樣子,說好的冷靜呢?說好的聰明呢?跟那些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小姑娘也沒什麼分別嘛!
還說她是海棠,說她長不成萬年青,依她看呀,父親一來,孃親這株萬年青就自動變種海棠了。
林崇溫柔又小心地說道:“你別把自己悶壞了。”
“要你管!”
林崇撓頭,想著女兒就在外頭呢,也不知瞧沒瞧見自己這副慫樣,多少有些尷尬,不過妻子生了這麼大的氣,他也顧不得自己顏面了:“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被大哥看到……”
話未說完,姚氏一把掀開了被子,急火攻心道:“你承認了是不是?”
林崇有些懵:“我承認什麼呀我?我……唉,不是!”
“不是什麼?你就是!”姚氏推他,“你給我出去!找那個女人去!別再來煩我!”
姚氏在床上躺了幾天,雖說風寒已無大礙,可到底虛弱,沒把林崇推下床,反而自己歪倒了。
林崇嚇得面色一陣發白,把人抱進懷裡。姚氏的淚水不爭氣地掉了下來,看得林崇心裡一陣抽疼,懊惱地說道:“早知你會氣成這樣,我還不如在青州就跟大哥坦白呢,我跟那個女人沒什麼!”
“爹,我在您的箱子裡看到這個,是什麼呀?糖丸嗎?我可不可以吃?”林妙妙晃了晃手裡的小藥瓶,不懷好意地問,還開啟了瓶塞,要往嘴裡倒。
林崇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吃不得!那是安胎藥!”
“安胎藥?林崇你個王八蛋!連孩子都弄出來了!還騙我跟她沒什麼!”姚氏拿起枕頭,往林崇身上一頓狂砸。
林崇要崩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翻他箱子幹嘛?林妙妙你是來坑爹的嗎?
林妙妙憋住笑:“噗……噗……”
誰讓你剛才看不見我來著?
林崇完全沒心思理會女兒的惡趣味,他皮糙肉厚打不疼,妻子卻是會累到的,趕忙擢住姚氏的手:“那孩子不是我的!是二哥的!”
“什麼你二哥的呀?”
門外,突然響起崔氏嬌滴滴的聲音。
屋子裡三人瞬間石化。
還是林崇率先反應了過來,一把奪過林妙妙手裡的安胎藥,想塞進哪個旮旯裡,崔氏卻已經打了簾子進來,眸光掃過氣喘吁吁的姚氏與林崇、故作鎮定的林妙妙,噗嗤一笑:“喲,挺熱鬧啊,玩兒什麼呢?”
林崇與姚氏彼此看了一眼,林崇使了個哀求的眼色,姚氏睫羽一顫,將枕頭墊在背後,不動聲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