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吳邪肩膀上捏了一下,燕小芙和吳邪都意識到了,胖子這會已經沉浸在拍賣會加價的快感裡,估計沒注意到這邊。
可能是條件反射吧……明明這裡是十分開闊的會場。
然而那一瞬間,燕小芙甚至覺得自己身處在深深的鬥下。
她甚至覺得自己嗅到了鬥下的泥土味。
他們幾個傳統意義上的窮酸人來到這個拍賣會里,完完全全有點打腫臉充胖子的感覺。這裡是富人們的競技場,無論是胖子,吳邪還是燕小芙,其實今天都有點失常了。
這裡不是他們的主場,他們對這裡實在是有點束手無策的感覺。如果你養過金魚,店家會告訴你別經常換水,魚的生存環境如果經常換,它會因為不安而死掉。
魚都這樣,更何況人呢?
然而小哥不同,雖然胖子肯定跟他交代了什麼了,例如說一舉一動要注意些什麼地方,讓他今天看起來有點僵,不過他倒是最不受這裡面氣氛影響的一個人。
畢竟……一個不老不死,與社會脫節還換了失憶症的人,與其他要經歷生老病死還要在社會里混的人相比,對於金錢和權勢是不是天生就帶著一種欠揍的超脫感呢?
那一瞬間,燕小芙發現吳邪一下子就鎮定下來了,他之前的一個小時裡一直焦急地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然而在小哥捏了他肩膀一下之後,他的臉色瞬間就恢復了正常,轉過了頭去,甚至隱隱的開始放鬆了下來。
他就像是一條被放到了完全不同環境裡的魚,然而現在有人將曾經放到舊水缸裡的水草扔了進來,他一下子摸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那根水草就是“小哥”。
鬥下的驚險和鬥上的驚險不同,如果說鬥下的驚險是生死交戰,那麼鬥上的驚險就是紅塵俗事。
然而現在小哥的反應,就像是在鬥下遇見了個粽子一樣,他們在鬥下遇見粽子的次數多了,甚至怪物都遇到了不少,作戰經驗極其豐富,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吳邪那一瞬間就放鬆下來了……而且講道理,小哥一直是鬥底下最堅強的護盾,基本上有粽子就扔給小哥,有蟲子就扔給小哥,有機關就扔給小哥,現在小哥一上來,當時他就舒服不少,連燕小芙都莫名的覺得輕鬆了許多。
不得不說,雖然吳邪在鬥底下一直以菜鳥自居……他也確實沒下過幾次鬥,但是下的那幾個一個比一個有名,一個比一個可怕。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比很多下過鬥得前輩厲害了。
所以真正論起經驗來,他對鬥下的經驗絕對要比對這種銷金窟的經驗多。
吳邪小哥燕小芙默默地暗地裡交流了半天,那邊的胖子才走了過來,他的臉色憋得通紅。他看見吳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奶奶的,快一個億了!”吳邪當時一口茶就噴到了他的那張大圓臉上。
直播間的觀眾們倒是不知道剛剛燕小芙他們都暗地裡交流了什麼,只是看著吳邪天女散花的那個動作,紛紛在彈幕裡打“6666”……
“臥槽,真噴啊233333”
“噴的很有技巧啊,很好看2333跟說相聲似的。”
胖子一點都沒嫌棄吳邪,他隨手伸出他那名牌西裝的袖子擦了擦臉。
他道,“現在休息時間,等下有下半場,加碼提到兩百萬一次,孃的,你胖爺爺我算長見識了。”
吳邪和燕小芙看他指了指那主持的旗袍女,“這閨女神了,這兒叫價就搖鈴鐺,剛開始所有鈴鐺都響,所有人都追價,場面亂得一塌糊塗,可這閨女沒一次聽錯,就半秒鐘不到,哪個鈴鐺響,哪個鈴鐺先響的,她立即知道,這耳朵是神仙耳朵,她要嫁人,她老公絕對不敢給二奶打電話。”
他又指了指小花,“這小子也厲害,一直玩手機,連頭也沒抬過,就在休息前最後一下鈴是他搖的,看樣子志在必得,連競價的力氣都不想出;”
最後,胖子指了指霍老太,“老太婆一次都沒出呢,看樣子準備加碼後玩大的。”
吳邪看著胖子氣的牙癢癢,他拉過胖子那大耳朵在旁邊嘰裡咕嚕說了一堆,胖子聽了那個“點天燈”是什麼意思之後,這才有點慌了。
“那怎麼辦?我靠,我說那老太婆怎麼那麼沉得住氣呢,敢情咱們買單。”
“還能怎麼辦。”吳邪小聲的說,他的身邊圍了三個人,把這一塊都堵得嚴嚴實實的。“這一次老太婆存心讓咱們好看,我看什麼線索不線索咱們就算了,保命要緊,你尋思一下,咱們找機會開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