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並沒在意,只恭敬地答道:“今日來的原是晉江侯府的小公子,因著天色已晚,又下著大雪,是以被殿下留了下來。”
晉江侯府的小公子?
成輝回憶了一番,才終於道:“這個小公子前些日子才回來燕京城的,不過十二歲罷了。”
侍女笑道:“可不是麼,人小著呢,不過卻長得好看,咱家小郡主一見那位小公子,便拉著人家不放手的,還說一定要這小哥哥陪著自己玩。”
蕭正峰對這晉江侯府的小公子倒是有些印象,只因阿煙姑娘十分反感此人。
如今不曾想,來到這侯府,竟然遇上了。
蕭正峰此時因這晉江侯府的沈越,又想起了阿煙,不免覺得心灰意冷。
一時又想著,便是那顧煙招惹不得,又能如何,只要她有半分的在意自己,自己便是引火上身,被她燒得成燎原之勢,那也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就在此時,沈越卻是恰好出來了,纖塵不染的白衣,謫仙一般的姿容,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時候,他就這麼走出來,負著手的樣子略有幾分矜貴,見了他們二人,略點了點頭。
而就在沈越的旁邊,則是年僅九歲的小郡主阿媹,這小郡主倒是和蕭正峰成輝都較為熟識的,此時見了他們二人,便歪頭笑道:“你們還不進去,我父王早就等著你們二人了!”
說完這個,她也不等蕭正峰和成輝回應,便拉著沈越的衣袖,軟聲道:“沈哥哥,我帶你去我的書房玩吧。”
沈越抬眸,不經意間掃過蕭正峰,卻見他眉目肅冷,顯然是心事重重。
他輕笑了下,牽著阿媹小郡主的手道:“好啊,阿媹,也讓越哥哥看看你都寫了什麼詩。”
這沈越當下在眾侍衛侍女的跟隨下,帶著阿媹小郡主離開了。
成輝不屑地對著蕭正峰低聲道:“依我看,這小公子也就外表長得乾淨罷了。”
他這話的意思,蕭正峰自然明白,是說這沈越面上纖塵不染,其實內裡倒是有些心機,分明是藉著討好小郡主來攀附齊王而已。
不過他倒是並未在意,畢竟這沈越如何討好阿媹,倒是與他無關。
當下蕭正峰和成輝進了暖廳,卻見齊王正在那裡翻閱著一個圖冊,見他們二人進來了,忙命他們坐下。
此時暖廳裡的爐火燒得極旺,旁邊有兩個小丫鬟正跪在一個造型古樸的饕餮紋陶斝前,陶斝裡的美酒正散發出氤氳的熱氣,帶著清冽的味道,瀰漫在這暖廳中。
一進來之後兩個人都覺得熱,因和齊王是素日相熟的,便脫去外袍。
齊王將那圖冊交給了蕭正峰,笑道:“正峰,今日才得了這個,你看看。”
蕭正峰接過來,卻是北狄的邊防佈陣圖,一見之下,不由微驚,擰眉望向齊王:“這從何而來,是真是假?”
齊王笑道:“來得奇妙,不過我也不知是真是假,總是要加以驗證。”
蕭正峰拿著那邊防佈陣圖一一觀過,腦中卻是回想起昔日在北狄行軍打仗時的所得,一一驗證,最後終於皺眉道:“或許這是真的。”
齊王聽聞,不由大笑:“如若是真,那麼你我攻破北狄,指日可待!”
成輝湊到一旁,盯著那佈陣圖細看,不過卻是有所警惕:“怕只怕這個玩意兒是真假摻半,反而是個陷阱。”
說著這話時候,那小丫鬟已經將酒溫好了,當下恭敬地倒進蓮花荷葉玉杯中,並分別為在座的三位奉上。
齊王抬手道:“今日大雪封門,正是在家開懷暢飲時,你們二人素來不慣喝熱酒的,只是天寒,你們也入鄉隨俗吧!”
蕭正峰和成輝都端起那酒杯來,敬過了齊王,分別飲了。
溫酒飲下,酒氣蔓延,回甘無窮,蕭正峰沉思片刻,忽而問道:“適才那位晉江侯府的小公子,實在異於常人。”
齊王見他這麼說,挑眉哈哈笑道:
“正峰心思敏銳,果然是瞞不得你的,那邊防佈陣圖果真是這位小公子所獻,他說昔日在老家溫陽休養身子,為了強身健體,也曾遍請天下奇人異士,其中有一位因在他府中寄居數日,得他供養,無以為報,臨走之前便送上了這個。我想著,那大狄邊境地勢險要,多年以來他們因地制宜,自有一套佈陣法則,可是如今得這圖,卻是一目瞭然。若這圖是真,那麼他們縱然有七十二種變化,也盡數都在這佈陣圖中。”
蕭正峰卻是越發皺眉了,他猶自記得阿煙姑娘對那沈越小公子的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