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走,蘇雲就抬起了頭。她不能坐以待斃,如果家人發現她失蹤一定會報警,到時候楊樹一生氣說不定還要連累他們。
看著那扇未關上的大門,蘇雲心裡一動。她不可能從正面逃出去,不過如果門關上了也就再看不到她這裡的動靜。她小心地走了過去,將門輕輕拉上。
看著楊樹忘在一邊的小剪子,蘇雲將床單拉了下來,將它剪成一條一條的結好,然後找了個位置綁好。忍著腳上的傷痛挪邊窗邊,抬起凳子用力想將窗戶的玻璃打破。
可是砸了半天也沒有成功,蘇雲很洩氣。看來這窗戶的玻璃一定是鋼化過的,一般的力氣無法將它砸碎。
如果她早知道這玻璃碎不了,絕對不會把床單給撕壞的。這下好了。楊樹回來看到一定不知道又是怎樣一翻情景。一想到這裡,蘇雲頭都大了。
果然,只一會兒便見他回來。已經洗了澡換了身睡衣。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她邊上的碎布條。
蘇雲斜坐在那扇寬大落地窗邊的小陽臺上,雙手抱膝望向窗外,那齊肩柔順的頭髮披散著,顯然是梳理過,已經不再像剛才那麼凌亂。她換上了為她準備的拖鞋,一雙如玉的腳穿在裡面十分合適。
聽到門被開啟的聲音,她沒有側頭,顯得有些過分的安靜與乖巧。
她展現在楊樹面前的便是這樣一副態度——既然改變不了現狀,就只能強迫自己去接受。
就如這個社會,你無法改變,就適者生存。從她知道不能逃走之後就放棄了掙扎,安靜地坐在這裡隔著玻璃看夜空。
冬日的夜連星星都看不到,一望無際的黑。越看越感覺像一個大漩渦,似要將她深深的吸進去。
楊樹開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情景。蘇雲在他眼裡並不算美得驚人的那種,但這時的嫻靜卻讓他心絃一動。
有的人,生來強勢。他們喜歡佔據著主導的地位。
——那麼,必定會有另一種人,他們生來就很柔弱,被第一種人所主導。
柔弱沒有錯,可如果因為自己的柔弱就放棄希望,這才是最該死的那種人。
楊樹看著蘇雲身邊扔了一地的布條,很快明白了它們的用處所在。
這個女人雖然柔弱,可她一直沒有放棄過掙扎,儘管這樣的掙扎在他看來根本就毫無意義。
可是,她的內心足夠強大,足以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就如他,以弱小的身軀,在那個雨天成了整個街上的霸王。讓曾經嘲笑過他的那些人們,跪在地上向他俯首。
楊樹知道,蘇雲絕不是那麼輕易妥協的人,她能乖乖的坐在這裡,等待自己可能對她不聽話、想要逃跑的懲罰。一定只是表象,說明她在醞釀新的逃跑計劃。
命人換了新的床單,又將房間打掃後,楊樹對著那邊從他進來就沒有看過他一眼的蘇雲說道:“過來。”
霸道而強勢。
蘇雲轉過頭,先放了自己的腳下了小陽臺,然後扶著落地窗邊的支撐物起身。忍了痛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楊樹看她一步步走向自己,面無表情地伸了手,看著蘇雲的眼睛說道:“給我。”
這點小伎倆他會看不出來?不過就是藏了一把小剪子而已。就憑這個想殺了自己?
蘇雲的嘴角輕動,被看出來了。有些不甘的將系在裙邊處的剪子解了下來遞過去。既然被他知道,那肯定是沒辦法動手了。而且她也知道別說一把小剪刀,就算給她一支槍也沒辦法殺了他。只是,自己身上沒有一樣防身的武器,會讓她非常的沒有安全感。
“不要再想耍什麼花樣。再次警告你,除了這個房間,你哪裡也不能去!”楊樹將剪刀接了過來,放在床頭的櫃子上。
蘇雲站在那裡不動,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坐下。”楊樹說道。從外衣的兜裡拿出一管藥膏來,輕輕擰開了蓋子。
蘇雲靈敏的嗅覺讓她很快明白,這和她之前手背上塗上的藥膏氣味一樣。
“讓你坐下聽不到?”楊樹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也是,他從沒這麼關心過一個人,除了自己的妹妹。連他自己受傷也沒有這麼在意過。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當時在聽了醫生說她手背上的燙傷需要兩小時塗一次這種藥,為她上過藥居然將這支小小的藥膏隨手就裝進了衣兜,甚至換過衣服還記得拿了出來裝進睡衣的兜裡。更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就直記住了還時不時望一眼時間,然後一到點就過來了。
是不是將她當成了圈養的小寵物,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