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趁小寒開。冬天可真來了,明兒去不去太液池滑冰?”
辛蔚搖著頭,忽然才想起:今兒是他生日!
她坐下取了筆墨紙硯,匆匆寫下一封信,猶豫著徘徊著,又加上了一段生日賀辭,更鼓又響起邦邦的梆子聲也響了起來,馬上就要子夜,又是另外一天。
辛蔚一跺腳,無聲無息溜到了馬廄,拉出了烈焰,又取出蜻蜓金鑲玉步搖釵,很快就飛到了趙晞的寢宮外。她揉了一把被冷風颳得涼透的臉,看著熟悉的燭光從那扇窗戶透射出來,這昏黃的光亮,她曾經看過無數次,沒有一次像今天看到的那麼令人傷感……
輕輕推開窗,案几上一片狼藉,他趴伏在一灘酒水上,緊皺著眉頭在沉睡。
不再猶豫,辛蔚把那封信連同江詩丹頓手錶放到了桌面:“對不起,我也有點喜歡你,可是這點喜歡還不能讓我瘋狂地留在書裡度過一輩子。我太想回家了,我爸媽就我這個獨生女,不管怎樣……我都要回去……以後……以後有機會……”
她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髮,沉默了。
這是辛蔚最後一次看到小八。
隨後的向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俗稱的“六禮”,無一不順。轉眼就是親迎,趙晞帝下了聖旨,因為九親王趙昭一直住在皇宮中,親王府邸沒有那麼快建造好,索性去封地涼城舉行大婚,親迎那天就由趙昭領著安平縣主出城直接前往涼城。
聖旨發出後,滿城譁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不通情理的敕令。不過,人民群眾總是善於腦補的,最後大家都認為肯定是韃子趁著安平縣主回京,又起了野心,此番命令九親王快速回封地涼城,肯定是為了震懾韃子!
只有辛蔚大約有些明白了這道聖旨的心痛和無奈:他只是不想自己在他還要生活很久的地方和小九成親。遠遠的,幾千裡外,也就眼不見、心不痛。
迎親隊敲敲打打上門了,辛蔚的一個大哥把她背出門,送上了花轎。吹吹打打又直接送出了德勝門,沿途圍觀的百姓無數,好多人往花轎上撒蓮子花生,祈禱這安平縣主快快生下多多的小戰神,好庇佑這大趙。還有一直跟出了城外的,幻想再次一睹安平縣主的芳容。
出了德勝門後,辛蔚從花轎內出來,小九幫她取下了紅色蓋頭,扶著她上了烈焰,盛裝之下,她的美麗中去除了青澀、綻放出美豔到有些凌厲的容光。
上馬之後,她沒有回頭,跟著小九並轡齊驅,眼望著遙遠的西北。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回頭往德勝門上望去,門樓上有一個修長的人影,她急忙回頭。又忍不住回頭看,直到那人影慢慢模糊而消失……
身後雄偉的帝都城牆也變成地平線上的一條黑線,眼前出現蜿蜒曲折的山脈。
再見了,大趙帝都。
再見了,小八……
曦站在德勝門上,痴痴看著那抹紅豔長裙就要漸行漸遠,她今天真美。
唯一明白他心意的貼身太監著急問:“陛下,小安子這就要走了,您真的不去送一送?”
“……不用了……於事無補……徒增她的煩惱……”他捂上胸口,那裡貼著一封信還有一塊手錶,這手錶秒針滴滴答答中時間就無聲無息消逝,這次倒能用上,挺方便。這根細細的秒針再走上十五億次,自己就能再見到她了吧?
這一路都非常順利。長路漫漫,辛蔚已經把辛貴人當年詐死情形翻來覆去講得不下十遍,小九初聞資訊時候不可置信、再後來怨氣升騰,被辛蔚狠狠罵了一通之後,只有對孃親的心疼和滿滿思念。
到達涼城後,先帶著小九去見了他孃親,母子相見,自是一番痛哭、難受,傾訴了十幾年的思念,很快就到了舉行婚禮的吉日:三月十六。
辛蔚想了一路,到底該怎麼洞房花燭夜,難道又用那個幻陣?
可是難道以後都用幻陣?那也太糟心了!
誰知,系統簡直太神奇!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被小九拉住了洞房,滿室大紅,床幔床帳舉目所及就是紅豔豔紅彤彤紅火火……
挑蓋頭,辛蔚心慌慌看著小九滿臉的欣喜和壓不住的焦急。
合巹酒,皇家自然不用葫蘆瓢,宮中派出了有經驗的喜姑姑送上玉質葫蘆酒杯,指導著兩人持葫蘆狀酒杯交杯而飲,姑姑喜上眉梢,看著他們小兩口喝了酒,嘴裡念著:“滿飲合巹,同甘共苦,患難與共,永不分離。好了,禮成!”
人生地不熟,小九為此地封侯,誰也不敢灌他酒,他出去應酬喝了幾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