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哲!!!”李燦尖叫著撲過來攔他。
她整個人幾乎栽進油鍋裡,明禮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
千鈞一髮時刻; 顧哲的左手在油麵上反轉; 一把揪住李燦的衣領; 向後一掄,摜她在牆上。
顧哲單手拎起她; 手掌向上移,扼住她的脖子把她懸空抵在牆上。
他面部猙獰; 目露兇光:“你他媽想幹什麼?!”
聲音從未有過的低沉恐怖。
“顧哲。”李燦眼角流出兩行淚; “真不是我聯絡的明禮。我攔你; 是因為我相信你。”
顧哲額角青筋暴突,一雙眼睛血紅; 早晨的日光鋪在他背上,他的耳朵在晨光中顯得很薄,幾近透明。
“顧哲。”李燦面部因缺氧憋成醬紅色; 呼吸艱難,但是她目光始終堅毅看著他的雙眼; “我信你; 是信你這個人。”
顧哲手掌扼著她脖子的原因,她說話的時候,他手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喉嚨聲帶的顫動; 一個字一個字地震在他手心,傳到他死寂多年的內心深處。
他手動一下; 就能把她脖子擰斷。
把自己毀滅給眾人看,等人來相信; 一直以為沒有人會來的。
顧哲突然覺得自己幼稚得真他媽可笑,拗著一股勁兒,只為了等一個人真心實意親口對他說,我信你。
顧哲看著她的眼睛,他面部神經如春風破冰,一層層緩和,手指跟著鬆動,漸漸鬆開她的脖頸。
李燦雙腳終於落地,依著牆咳嗽不止。
顧哲轉身,背懶懶依著牆,從褲兜裡摸出一盒煙,煙盒向下倒了倒,抽出最長的一根,塞進嘴裡叼住,再把煙盒裝回褲兜裡。
明禮一直站在油鍋旁冷冷地看著他剛才失心瘋的全過程,顧哲叼著煙看了他一眼,他上前,右手從褲兜裡拿出一隻打火機,撂給他。
顧哲接過打火機,攏手點著煙吸了口,再把打火機撂還給他,嘴角帶著譏誚:“好玩嗎?”
明禮直直立著,扯出右褲兜的裡襯,右褲兜裡只有半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我知道不是槍也不是手銬。”顧哲抽了口煙,語氣平靜道,“你不如說你們找到的刀具上有枚指紋,懷疑是我的。”
明禮沉著氣,問:“你什麼意思?”
“因為你根本不可能有我的指紋,家門車門報警系統沒有跟我反饋有人企圖靠近過,如果是在簡意家。”顧哲捉摸不透笑了下,“你覺得簡意會讓你提取到我的指紋?”
明禮繃著臉瞄了眼翻滾的油鍋。
“興你詐我,不許我詐你?”顧哲把煙塞回嘴裡,“無聊,想和你玩玩。”
明禮想一把抓起他,把他摁進油鍋裡。
讓!你!玩!
“不要把手伸到不該伸的地方,小心燙著。”顧哲嘲諷道,“什麼汴州大佬,你先管好你的湖城吧。”
明禮活動了下手腕,想要和他打一架。
活三十年,就沒見過這號人!!!
老子敢打賭,想揍他的人繞地球八百圈都繞不過來!!!
老子要替天行道了啊喂!!!
“看著你在這費勁我實在頭疼。”顧哲輕蔑地看著他,“我可以直接告訴你,你說的汴州大佬不是我殺的,他不配我動手。”
明禮又活動了手腕。
爸爸配嗎?!
“警察同志,抓人要講究證據啊。”顧哲閒閒抽了幾口煙,拿著剩下半截煙摁滅在牆上,向左側走了幾步,規規矩矩丟進牆角的垃圾箱裡。
整個一五好市民形象!
明禮氣到肺要爆炸。
顧哲整了下西服外套,向街口走去,路過明禮身邊的時候,他頓住腳步:“我不在的這幾天,你還在原地打轉?”
“我查了你在美國的資料,一乾二淨。”明禮從牙縫裡擠字,“你所有同學老師的資料我也都翻了個遍,雖然比不上你乾淨,但沒發現有人和這三個案子有關聯。”
“所以你這幾天一直在查那些身份不乾淨的人?”顧哲聳了下肩,“放錯重點了啊警察同志,你要查的是比我還乾淨的人。”
“……”明禮怔了怔,舌尖滾出一口戾氣,“你他媽知道是誰,為什麼不直接說?!”
“因為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的時候。”顧哲往前走了兩步,想了想,又倒回來,語氣多了幾分嚴肅,“我馬上就能拿到證據,這個節骨眼上,你不要跳出來蹦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