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哲蹙眉,滿臉疲倦:“我很累; 呼吸一下都費勁,你就不要在這裡分享我的空氣了。”
“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李燦看著他的臉,“在宴會大廳; 我去找你,是不是給你增添麻煩了?”
“是。”顧哲微皺著眉,吐出一個字。
“什麼麻煩?有生命危險嗎?”
“再來一槍的麻煩。”
“我不知道。”李燦嘴唇哆嗦了下,聲音裡盡是恐懼,“對不起。”
顧哲不看她,抬手指向門口:“你,出去。”
李燦咬著嘴唇看了他一會兒,屋裡沒有鋪地毯,她還沒來得及換鞋,怕鞋跟聲響太大吵到他,李燦脫下高跟鞋。
她一手拎著鞋,一手按著地板從地上站起來,光腳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輕輕掩上房門。
顧哲皺眉抽氣,捂著腹部的傷口,緩緩躺回床上。
明家人的智商實在是……堪憂,拉低全人類的平均水平。
*
李燦換上便服卸了妝,坐在客廳沙發上研究術後食譜。
她翻了幾頁,眼淚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手機拿了又扔,扔了又拿,幾次三番想要給明禮打電話,但是怕他這個脾氣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顧哲抓起來。
紙巾用掉半盒,她的眼淚才勉強止住,隱約聽到身後有聲響,她趕緊拿起沙發上的食譜擋住臉,想了想覺得不妥,她又從眾多食譜中扒拉出劇本翻開。
顧哲走過來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瞥了眼沙發前一地的紙巾,戲虐說:“家裡來男人了?”
“沒……沒啊。”李燦低頭抽了下鼻子,不明所以地說,“就我一個人。”
“那你還……挺廢紙。”顧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李燦餘光瞥見地上的紙巾,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什麼意思,耳朵紅了一紅。
她把劇本翻得嘩啦啦地響:“我在看劇本,劇本太感人,我入了戲!”
“我信。”顧哲說。
“我真的在看劇本!”李燦急著辯解,從臉前拿開劇本和他辯解,“我剛接的一部電影,虐心苦情大戲。”
一雙眼睛紅腫,小巧的鼻頭像是在紅色染料盤裡蘸了蘸,模樣居然有那麼點兒楚楚可憐。
“你演虐心苦情戲還怕虐不到觀眾?”顧哲面容淡淡說,“觀眾去看你的電影,對他們來說,本身就是件很虐的事情。”
李燦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顧哲依著餐桌喝完剩下的水,放下水杯,一臉篤定道:“我想我知道你們明家的家訓是什麼。”
“我不信。”李燦看著他,又抽了下鼻子,“我家和明禮家的不一樣,我爸媽從沒對外說過。”
“還需要說?”顧哲踱過去,坐在沙發上,撿起那支已經送給她的鋼筆,在她劇本背面寫了幾個字,然後倒著拿給她看,“是這個吧。”
語氣肯定到不能再肯定。
李燦盤腿坐在沙發上,幾乎把脖子扭了個180°,這才看清他寫的幾個字是:術業有專攻。
李燦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不是。”
“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倒著看嗎?”顧哲丟下劇本,臉上寫滿輕蔑,“你們明家人,完完全全反著來。”
李燦一臉懵逼:“你什麼意思?”
“你,演技爛到要死,乾點兒什麼不好,非要去演戲,還有你那個表哥,”顧哲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腦子不好使,非要去當刑警。”
李燦:“………………”
“術業有專攻,你們明家,攻的是自身短板。”顧哲扶額嘆了聲,“也是不容易。”
李燦默默接受著他的diss,你受傷,你說了算,你說啥就是啥。
她拿著那支鋼筆摩挲了幾個來回,問:“這支筆真送給我?”
“哦。”顧哲心不在焉哦了聲。
“真是巴黎市長給的?”
“入場口一個大籮筐,與會者人手一支。”
李燦:“………………”
“我餓了。”顧哲作勢站起來,“出去吃飯。”
“不用,我在家給你做,你剛做完手術飲食要注意。”李燦抱著食譜去廚房,“本來是想要給你訂營養餐,但是怕那個魏朋知道,還是自己在家做來的安全。”
顧哲沒有制止,任由她去了廚房。
李燦做好飯從廚房出來,才發現顧哲不見了。
她蜷在沙發裡一直等到凌晨三點半,顧哲一身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