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堯臉上的冰霜鬆動,他認命的彎腰伸手,再次把弟弟抱進了懷中。葉帆不做助理後,體重直線上升,秤上的數字長了十斤,被男人抱起時沉甸甸的壓手。可徐盛堯卻覺得他輕的像氣球,不小心就會飛走,不小心就會被別人戳破。
他抱著葉帆直到客廳的軟椅上才把他放下,從主人進門後一直在旁邊興奮的打轉的大黑狗撓撓第一時間撲上來,長長的鼻子嗅啊嗅,從葉帆的胳臂一直聞到他的腳,結果被他腳上的藥水味道燻得直達噴嚏。
葉帆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拉著狗狗的項圈,把它的大腦袋拉到自己面前,壞心眼的彈了彈它的鼻子,嘴上說:“哎呀我的好撓撓,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就渾身是傷,沒想到隔了這麼久又回到了圓點。你不要著急啦,我很快就會好的。”
他眼睛看向一旁的哥哥,很明顯這話並不是說給狗聽的。
徐盛堯知道他話裡有話,明白自己一路上的低氣壓嚇到了弟弟。他疲憊的靠在葉帆身旁坐下,拉過葉帆的手,順著他的指節一點點細細的摸索:“下次出門必須要帶保鏢,一定要讓司機去接你,不能你去找司機。”
“遵命!”葉帆逗趣的擠擠眼,知道雨過天晴了。
晚上睡覺前,徐盛堯親自為葉帆擦手擦腳,幫他用藥膏揉開身上的青紫。葉帆一邊疼得哼哼,一邊給他詳述今天遇襲的種種。
他說在上電梯時見到了奇怪的黑影,出電梯時遇到了故意套近乎的星翕,走過小巷時明明應該離開很久的星翕忽然出現,不僅道出了他的身份還說了些奇怪的話,不等他搞清楚星翕究竟想做什麼,鮑輝像是發瘋一般的襲擊他們倆。
徐盛堯把這些都記在了心裡,膽敢傷害釣釣的人他絕不會輕饒。
因為這一天驚心動魄的經歷,葉帆沾床就睡著了。這一晚上他睡得極不安穩,噩夢連連,夢中表情猙獰的鮑輝和居心叵測的星翕聯手困住了他,他被鎖入了水牢當中,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法擺脫。
睡夢中的葉帆發出害怕的低呼,大聲喘著粗氣,冷汗順著額頭滑落。徐盛堯沒有睡實,很快就被葉帆的動靜喚醒了,他怕夢中的葉帆碰傷胳臂,趕忙扶住了他的肩膀,感受到熱源的葉帆下意識的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顫抖著滾入徐盛堯的懷中,像只受驚的小雞仔一樣把自己縮排了雞媽媽的懷中。
他們身體相貼,氣息相纏,夢中的葉帆終於擺脫了困境,像是一隻毫無重量的鴻毛一樣,緩緩飄起,最終升上雲層之上,在太陽的溫柔撫慰下,舒展開身體上每一寸領地。
徐盛堯看著葉帆漸漸平穩下來的呼吸,疼惜的在他額頭吻了吻,像是哄孩子一般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很久之後才淺淺睡去。
葉帆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醒來時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被全身拆解復又安上的機器人,渾身都酸的要命。他的左手不負眾望腫成了藕節,因為血液不暢,他的五根手指都變成了他最討厭的胡蘿蔔。
至於他的右手……葉帆順著自己的右手看去,他親愛的哥哥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單手翻看著檔案,另一隻手被自己緊緊攥在手心裡,握出來一圈紅印。
見葉帆醒了,徐盛堯終於能把手抽回來了。被釣釣抓了一夜的手麻的失去知覺,徐盛堯甩了幾次,手指依舊不能自由曲張。
葉帆不好意思的坐起身,拉過徐盛堯的手笨拙的為他按摩,糯糯的埋怨:“你怎麼不叫醒我啊。”
徐盛堯說:“叫醒了就不能在家裡光明正大的牽手了。”
徐盛堯叫來家庭醫生給葉帆的手腳換了一次藥,然後才讓傭人端來飯菜。葉帆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沒有進食了,一聞到菜味肚子裡就餓的咕咕叫。好在這次傷的是左手,完全不影響他進食的速度,燉的軟爛的番茄牛腩湯、烤的噴香的雞翅、清淡的蒸魚,若不是清炒時蔬有放他的天敵,這一頓病號飯真是堪稱完美。
在葉帆對著遲來的午餐大快朵頤之際,餘知樂敲門走進了房間裡。他昨晚回家後才得知葉帆出事,兇手被當場抓住扭送警局,現在他手裡拿著的檔案就是警局剛發過來的筆錄影印件。
昨晚鮑輝行兇時喝了不少酒,直到今天早上他才清醒過來,在他昏睡時警局已經為他做了酒精含量檢測,他雖喝得多,但絕對不到忘記酒後發生何事的情況。然而在他清醒後,他聲稱自己醉後失憶,態度囂張的嚷嚷著聯絡經紀公司和律師,以為他的公司可以把這件事情擺平,把他全須全尾的撈出來。
然而他的算盤註定落空,律師趕到後只告訴他一句話——他惹了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