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熟悉中透著微微沙啞的聲音自耳邊傳來。敖瀾仁猛地扭動脖子,看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
只見在沙發前的羊毛地毯上,餘知樂倚著茶几席地而坐。他的身邊散落著幾本書,極為愜意自在。
平日見面時,餘知樂總是穿著西裝,即使天氣炎熱也會把領帶打的緊緊的。可是現在,他收起了在工作場合的嚴謹,身穿一身居家的格子睡衣,赤著腳,捧著書,連帶著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也變得可愛起來。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他的左手兩指間正夾著一支靜靜燃燒的細長香菸,看上去他並不是一個經常抽菸的人,因為他並沒有一個正經的菸灰缸,手邊放了一個一次性紙杯臨時代替。
指尖上的香菸,鏡片後的眉眼,格子睡衣下的鎖骨,隱藏在長毛地毯中的腳趾……面前的餘知樂,有著敖瀾仁從未見過的一面。
見敖瀾仁醒後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煙出神,餘知樂以為他想抽,便向他揚揚下巴,問他:“來一口嗎?”
薄荷味道的煙霧瀰漫在兩人之間,燻暈了敖瀾仁本就不清醒的大腦。
他半是驚喜半是期待:“你來還是我來?”
餘知樂:“……”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一下……
☆、第 55 章
驅車前往葉夫人住處的路上,葉帆並沒有掩藏自己內心的煩躁。他甚至鬱悶的用頭去撞車窗,徐盛堯怕他出事,忙撈過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裡,葉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緊緊的攀住哥哥的身體,兩隻手攥住徐盛堯的襯衫,埋著頭不肯說話。
當時葉帆坦承自己重生的時候,就有透露過再過一段時間他母親將要出家。不過那時候兄弟倆都很激動,只顧得上糾結重生的問題,後來雜事繁多,出家的事情被他們不約而同的遺忘了。
葉帆雖然口口聲聲說並不喜歡葉夫人,但畢竟血濃於水,上輩子他因為葉夫人出家的訊息連夜飛回了國內,可趕到時,他見到的已經不是他的媽媽,而是一位四大皆空的居士。
“別的闊太太信佛,不過是在家裡設一個小佛堂,逢年過節往相熟的廟裡捐上一大筆香火錢……沒一個人像她一樣,真的剃光了頭髮,跑去尼姑庵出家。”葉帆低聲說,“我跑到山上想見她,她不肯出來。我就大鬧誦經堂,後來主持出來把我領到她門外,同意讓我隔著門縫看她。”
徐盛堯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沒有多問,安靜的當一個聆聽著。
“我本來就想看她一眼,看她一眼我就走,可我看啊看啊,一直看到太陽落山,庵裡敲鐘讓她們集合。於是她開啟門,走出來……從我身旁經過。”回憶起當時的情形,葉帆直到現在仍然心中泛冷。雖然從小他就知道媽媽眼中沒有他,但這並不代表已經成年的他不會被那種漠視擊倒。
他也說不清楚今天早上他為什麼會坐進車裡,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改變她的想法,但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搞清楚上輩子沒有問出口的疑惑。不是說所有的母親都會愛自己的孩子嗎,為什麼他媽媽不愛他,若是不愛他,何苦生他,又何苦嫁進徐家?
車子開得很穩,葉帆靠在徐盛堯懷裡,安靜的像是睡著了一樣。徐盛堯聽他用平靜的口吻說那些未曾發生的往事,心中的疼惜翻湧不止。葉帆一路順風順水的長大,徐盛堯一直儘自己所能的寵他,希望彌補他缺少的親情,但有些傷害註定不能平復。
葉夫人的住處位於市郊的山坳裡,背靠一片安靜的小樹林,小別墅前則是大片美麗的花海。葉帆已經多年沒踏足過這裡,這次一來,覺得處處都透著陌生。
效能良好的轎車行駛起來幾乎沒什麼聲音,車輪偶爾壓過地上的枯枝,才會驚起一兩隻覓食的麻雀。
車停下,守在大門口處的老僕迎上來開門,葉帆在車裡磨蹭半天,突然很想轉身回家。還是老僕問了兩聲,他才不甘不願的下了車。徐盛堯跟在他身後鑽了出來,見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輕輕擁住他的肩膀,試探性的把他往屋裡推了推。這時的葉帆就像是個木頭人,徐盛堯推一推,他便動一動,徐盛堯若一鬆勁,他便立在那裡不肯走了。
葉帆不吭聲,徐盛堯開口主動和老僕打招呼:“葉阿姨呢?”
老僕答:“夫人在裡面看電視呢。”
葉帆嗤笑一聲,心裡想,明明她打電話叫兒子過來,可她連出來迎迎的表面功夫都不做。
倆人在老僕的帶領下穿過門廊,踩過嘎吱作響的地板,走進了小別墅當中。葉夫人獨居的小別墅還不足徐家大宅十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