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難萬難,如今,面對只有三歲的小皇帝,她只需要一句話。
在皇帝第三次對她吼出‘朕要誅你九族!’的時候,魏溪即沒有如前世那樣平靜接受,也沒有如今生第一次相見時以命相博,她只是平靜的問了小皇帝一句:“總說誅人九族,皇上,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被誅九族嗎?”
秦衍之指著對方的鼻樑:“你這樣的!”
魏溪輕笑,抬頭看著遠在天邊的風箏,仿若無心的道:“我這算什麼?真正該誅九族的人,應當是背叛了我南楚千千萬萬黎民百姓,置他們生死於不顧而挑起戰火之人;該五馬分屍之人,應當是置朝廷動盪,內憂外患之人;該被凌遲的……”她半低下頭,湊近皇帝耳邊,低語,“該被凌遲之人,是千方百計想要皇帝你命之人!”
秦衍之疑惑,問她:“誰想要朕的性命?”
魏溪偏頭望向小皇帝的身後,被高大樹蔭遮擋的面容顯得有點模糊不清,她說:“誰知道呢?這得皇上你自己慢慢去想,去體會了。”
三歲的秦衍之還不明白魏溪的話,之後他的問題就被突然而來的賢王世子的而打斷了。
賢王是先帝的二弟,太皇太后嫡親的第二個兒子。
但凡多子的家族,嫡子長子總是被家族寄予了最大的希望。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也比弟弟們更加嚴苛,責任更加重大,皇族更是過而無不及。
先皇是嫡長子,從出生的那一日起就被□□皇后抱去親自教養,一直到十歲被冊封為太子,與自己的生母也就是太皇太后相處甚少。好在,先皇出生後的第二年,太皇太后又懷了賢王,過了三年又有了睿王,最後才是齊王。
有了前人,小皇帝秦衍之在出生後,太皇太后自然也想抱了去,先帝回想自己與生母分離之苦,不顧太皇太后的憤怒,強行讓秦衍之跟在了穆太后身邊。從那之後,太皇太后與先帝的母子之情越發淡薄,對孫子秦衍之也就不大喜愛,對穆太后那更是橫看豎看都是惡人了。
好在,賢王等三位王爺成親都早,生兒子更早,賢王世子就足足比秦衍之大了四歲。三歲能文,五歲成詩,如今七歲《四書五經》能讀能背,很得太皇太后的喜愛。
有了他的對比,秦衍之三歲還抓筆不穩,可見學識更是天差地別。有了太皇太后的偏愛,在後宮時,他的儀仗幾乎可比太子。
呼啦啦一串人走來,氣勢非比尋常。
魏溪是絕對不想見賢王世子秦凌,在前世,對方的下場也比她的好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說死得更加悽慘。削藩之後,他就莫名其妙的得了天花,太醫們用了無數法子,最後還是熬了好幾月,死了。
秦凌好功,從小到大沒少在大庭廣眾之下讓秦衍之沒臉。賢王還沒去就藩的時候,有一年恩科,他大擺筵席邀請新晉狀元等人喝酒,在席間少不得對酒吟詩,他的才氣得到了眾多才子們的讚譽。也不知怎麼的,說起小皇帝的才學來,秦凌當即就背誦了幾首皇帝的詩詞,那之後,整個皇城裡都流傳著皇帝才疏學淺的流言。
秦凌找秦衍之,絕對沒好事。
魏溪看著一群人呼啦啦又走了,就收起了手中的風箏。她本來是帶秦衍之來放風箏的,對方都走了她自然也就懶得裝模作樣,招手喊了魏海魏江來:“等下我們去做一件大事,偷偷的走。”
魏江頓時雙眼放光:“什麼大事?”
魏溪笑了下:“做好了,你和哥哥就會有大官做了,爹爹的腿也能治好。”
魏江拉著魏溪:“那還說什麼,我們走。”
秦衍之聽說秦凌是來找他騎馬的,很高興。魏家三兄妹雖然打獵是好手,騎馬反倒不會。主要是家裡窮,買不起馬也養不起馬。秦凌三歲就學騎馬,不過,他好文不好武,騎馬只是皇族子弟們必須學的一項,武術最有天分的是齊王世子。
如果說秦凌能夠騎著溫順的馬駒在山上跑上一圈,那估計秦衍之只能讓人牽著馬駒在山上走一圈,回來還得把大腿內側磨出水泡。
秦凌早就知道秦衍之最近才開始學騎馬,特意來與他比賽的:“在宮裡什麼趣味也沒有,馬場跑起來也不夠勁,正好聽說衍之你在行宮,我就跑來找你玩兒了。”
秦凌不喜歡叫秦衍之皇上,也不願意稱呼對方為表弟,乾脆直接叫名字,在外人看來反而顯得親密,實際上真相是什麼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當然,他的父王,幾位皇叔,還有同是世子的人也都心知肚明。哪怕是太皇太后,也很是贊同。
行宮依山而建,秦衍之的騰雲殿就在山頂,平日裡他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