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銀針,還沒紮下去,趙嬤嬤又適當的喊了聲:“太皇太后……”
短暫的靜謐後,終於順過氣的太皇太后哀嚎:“我的兒喲,你死得好慘啊!”
這個中氣十足,坐在近旁的穆太后就覺得雙耳發懵,等到對方哭夠了才慢悠悠的勸道:“老祖宗,皇上吉人天相,雖然那秦凌手段歹毒,好歹皇兒是天之驕子,掉落懸崖後九死一生,好歹還是撿回了一條命。”
太皇太后脖子一梗:“誰說那個孽畜了,哀家哭的是賢王!”
哪怕對對方沒有報什麼希望,再一次驗證後穆太后殘留的一絲奢望也消失殆盡。她抬起手,撫了撫指甲上鮮紅的丹蔻,“哦,太皇太后哭的是賢王。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賢王謀逆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太皇太后眼淚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瞬間化身成一條噴火龍:“你……你這毒婦,你是什麼意思?”
穆太后冷漠的道:“媳婦能有什麼意思呢。太皇太后聽說皇上重傷,眼淚都沒有一滴,慰問都沒有一句,可見對皇上的生死是無動於衷,反而對還沒砍頭的賢王哭得撕心裂肺,這容不得人不多想啊!”
太皇太后沒想到穆太后居然還拿著皇帝受傷這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跟她斤斤計較,心裡不以為然後更是對賢王的處置怒不可抑。秦衍之明明還活著,憑什麼拿她的兒子撒氣,小皇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賢王又是什麼身份,“賢王是哀家的兒子!”
穆太后反問:“皇上就不是您的孫子啦?還是,兒子是您親生的,孫子不是秦家的血脈?太皇太后,您這心偏得也太狠了。”
太皇太后氣得猛拍床榻:“皇上不是沒事嗎,而我兒就要人頭落地了!”
對方越憤怒,穆太后諷刺的神色就越深一層:“這不是還沒落地嗎?等死了,看到了屍首,您再哭也不遲。”
“不行,哀家不許!”
“不許什麼?”
太皇太后說得理直氣壯,掀開被褥就要起身,去太一殿找皇帝收回聖旨:“不許懲辦賢王!”
穆太后看著太皇太后急吼吼的起身,頭髮散亂的就要衝出殿門,這才緩緩的質問對方:“弒君之罪都不能殺,太皇太后……您是要後宮干政嗎?”
太皇太后的腳步一頓,拄著的柺杖在九轉蓮花紋的黃金地磚上狠狠的砸了兩下:“哀家不管,賢王必須活著!”
穆太后理了理雲鬢,起身走到自己婆婆的面前,一靜一怒,一個雍容大度,一個衣衫凌亂,處處都顯示出她們的不同。穆太后將太皇太后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目光中的審視和挑剔刺激著除她之外所有人的神經。
太皇太后還沒來得急責問,穆太后才帶著憐憫的口吻道:“那太皇太后與太傅等三位大人去說,與大理寺卿去說,與滿朝文武去說吧!媳婦,本宮是沒有那個本事使喚顧命大臣們饒過弒君的亂臣,也沒有那個膽量逼迫滿朝文武放過膽大包天的賊子。賢王是太皇太后的二兒,皇上卻是本宮的唯一的嫡子。太皇太后,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您還可以活個七□□年,日後也就別因為一個小病小痛的就嚷嚷得整個後宮知曉的好,搞得所有人心驚膽戰無心勞作,這後宮雖然以您為尊,可大楚卻是我兒的天下,希望您能夠早日明白。”
該說的都說了,穆太后再也不逗留,也不看老敵人臉上紅白交加的神色,施施然的、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永壽殿。
她是第一次趾高氣昂的走出這個地方,相信以後她還有無數次機會用同樣的氣度和姿態走出這個地方。
朝安殿,秦衍之與穆大人相對而坐,大宮女挽袖站下下處輕笑著回話。
“太皇太后急急忙忙的派人去午門攔截送賢王上刑場的侍衛,哪知道撲了個空。後來又不知道哪個太監漏嘴了,說不是在午門斬首,是在西大門,原嬤嬤又親自跑去了西大門尋人,人沒尋到,又有人說在南大門看到了賢王的身影,一路跑斷了氣,原嬤嬤是哭著回了宮。後來還是總管太監回了話,說賢王已經回了府。沒多久,永壽宮又招了太醫,聽說太醫入宮的時候,一地狼藉,還不知道她老人家又糟蹋了多少古玩珠寶。”
永壽宮與宮裡的另外兩位主人勢如水火,以前還只是永壽宮單方面壓制太后與皇帝,有孝當道,太后不能對自家婆婆回嘴,皇帝又小,懵懂著自然不會反抗。所以,不管是康雍宮還是朝安殿的宮人們都是被永壽宮的人壓得頭也太不起來。原本以為後宮的局勢不會有改變了,誰知道太后攜皇上去了行宮不到一個月,再回來時,他們就抬頭做主人了。
才一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