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勝煩的蜜蜂中間,不時糾正他們的手法和力度,以防他們粗手粗腳挖壞了藥材的根鬚。
他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按住對方抓著鋤頭的手:“這種粗活,我來做吧!”
魏溪抬起頭來,短暫的驚詫過後差點下意識的回他:笨手笨腳的,懂什麼!好在,她現在已經有點熟悉自己新的身份,現在的她是魏熹不是魏溪。
魏溪發愣的同時,秦衍之也發現面前之人與魏溪的不同之處。
若魏溪真的是朵盛開的霸王花,不懼任何的風吹雨打,甚至可以將任何窺視她的人給生吞活剝的話,那麼面前的少女就是菟絲花,嬌弱、纖韌,需要依靠旁人而活,那消瘦的人只要一個怯弱的眼神就能引起男人的保護欲。
秦衍之下意識的放軟了語氣:“你是魏家人?”
魏溪點了點頭,斟酌著問:“你是誰?如何到這裡來的?”
秦衍之拿過她手中的鋤頭,看了看腳邊的藥草,道:“你懂藥草?這些東西嬌貴得很,它們的主人平常可不許人碰。”
魏溪不知道秦衍之出現在這裡的目的,顯然秦衍之也沒有告訴她自己真實姓名的意思,這隱約的讓她放鬆了防備,輕聲笑了笑:“我也不懂,只是看這塊地荒蕪了,再不除草,裡面的藥材都浪費了,所以才試著自己弄了弄。”
秦衍之目光溫柔:“看你柔弱得很,做不來這些粗活,我好歹會一點,讓我來吧。”說罷,不容置疑的反客為主,拿起鋤頭一點點將雜草給挖了出來,有時候遇到強硬的,直接蹲下身發洩般連根拔除。
魏溪看得一腦袋的汗,一邊擔心自己的藥草,一邊又擔心自己做了多餘的事引起對方懷疑,斟酌之下,乾脆進了屋,拿出紅泥小爐子燒起水來。
小丫頭已經將屋內的書架桌子擦拭乾淨,問魏溪還有什麼活兒沒有。魏溪檢查了一遍確定屋子已經能夠住人了,才道:“眼見要晌午了,你去廚房吩咐一聲,讓他們蒸一屜新鮮的螃蟹來,上一個八仙鍋子,幾碟時新菜蔬,再燙一壺清酒。說府裡有貴客,讓人不要亂跑。母親什麼回來了,就儘快來稟報一聲。”
今日登高,二哥三哥不用說,直接帶著自己的夫人跑去爬山了。孟氏在皇城裡的舊人早就沒有了往來,索性邀請了魏夫人與大嫂胡氏一起去了郊外別莊賞菊。如今府裡也就她一個主人,也怪不得秦衍之來了都沒有人阻攔。
魏溪燒了一壺水,先燙過了茶具等物,再添了一壺水後才出屋看看自己的寶貝藥材們。
不得不說,經過這麼多年的耳聞目染,秦衍之除草的功力——依然沒有什麼進步。
魏溪看著滿地殘骸,心疼得道:“你這是在辣手摧草嗎?”
秦衍之尷尬的站在諸多殘破的藥草中間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才道:“有些藥草跟雜草沒區別,我……分辨不出真假,就……”
魏溪要破口大罵了,沒這本事你攬什麼活?
“你得賠!”
“我賠,十倍的賠!”
“你怎麼這麼笨手笨腳啊!”
“……我只是沒做過這個。回去後我找人教,下次不會弄壞它們了。”
“要有下次啊?”
秦衍之頓了頓:“我不能來?”
魏溪:“你誰呀?”
秦衍之耳朵微紅,眼神閃爍:“我是魏溪的未婚夫!”
魏溪心中一跳,嘴裡冷笑:“你也太會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
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自作多情!
他秦衍之堂堂一國之君喜歡個四品女官是自作多情!!!
秦衍之一腔柔情被魏溪一句話給擊得粉身碎骨,一顆愛意滿滿的少男心更是瞬間蒼老了十歲。
“我……不行嗎?”
“我心悅她也有錯嗎?”
“我沒資格做她的未婚夫嗎?”
魏溪:你這表情是怎麼回事?你是皇帝啊,要不要這麼脆弱?你的帝王氣派呢,你的唯我獨尊呢?
秦衍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他來魏家,其實只是單純的想要來坐一坐。宮裡,魏溪常去的地方除了太醫院就只有朝安殿。
每一天,他只要踏入朝安殿的大門,就覺得喘不過氣,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巨手掐住了他的咽喉,讓他無法呼吸。每一時每一刻他都下意識的去尋找魏溪的身影,眼睛盯著她常坐的桌臺發呆。無數次,他在政事上陷入瓶頸時總會無意識的喊出魏溪的名字,想要徵詢她的意見,尋求她的幫助。
可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