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火會?所謂陀、羊、鈴、火,是指擎羊、陀羅、鈴星、火星這四顆兇星,紫微斗數中合稱“四煞”。
大將軍的兒子,又值施展抱負的好年紀,卻在自家地界組這些無聊幫派,還取了這麼幼稚的名字。言逡月滿心就兩個字:好蠢……
無奈聖上囑咐過謹慎動武,如此這般,強龍倒有些壓不住地頭蛇了。
“陀羊鈴火會”這些人倒不至為非作歹黑白顛倒,多數只是地痞流氓好個打架鬥毆,見言逡月細皮嫩肉白衣翩翩,只當是個面若冠玉的公子,何況又是朝廷的人,就更不放在眼裡了。
從某種程度上,言逡月是個乖小孩,對國對家很有些愚忠的意味。她謹記皇上的教誨,不能動手要講道理,於是這方百姓經常看到的畫面就是,兩夥人火拼起來,一個白衣公子衝進去攔住,面無表情地呼喚愛,希望他們自行停手。當然基本上是沒成功過的,倒時常引得兩邊勢力合夥對付她。
言逡月不敢動手只能防禦,三番五次下來,這一帶的小混混就給她定了性:只會躲的弱雞……
“欽釗哥你看,那隻小弱雞又在那裡。”小弟笑呵呵地指給衛欽釗看。
難得衛欽釗聽弟兄們講到某個人會有這麼大的興趣,居然親自來看,不過他這些兄弟不懂,衛欽釗自小長在將軍府裡可是一目瞭然,這位只會躲的小公子,絕對是上乘身手。
他嘴邊噙著笑意:“走,過去看看。”
聽見這話,身後小弟默默為小弱雞捏了把汗,欽釗哥要親自收拾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住手。”
後方響起一道慵懶嗓音,然後言逡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苦口婆心勸了半天的人,就這麼聽話地停了下來。
言逡月回過頭,眼前一個赭色長袍的高大男子,她幼時開始便多在外習武,去歲才回都城長居,安王府與將軍府往來又不深,因此她並沒有見過衛欽釗,只是面前的男子氣宇不凡,在這些人前又是凜然有威,她猜想應該是衛欽釗吧。
她亮出腰牌然後作了個揖:“參見少將軍。”
“你叫什麼?”
“回少將軍,下官姓言。”
不想說名字?衛欽釗勾唇,那便先算了罷。
“這位言公子,你……”
“少將軍,我們可否換個地方說話。”不能怪言逡月不知禮數強行打斷人家,只是在菜市場搞這麼大排場,周圍又這麼多人圍觀,她臉皮薄掛不住,委實尷尬。
衛欽釗盯著她看了一會,忽然聳肩淡笑,做了個請的動作:“借一步說話便是。”
小弟們有些驚到,欽釗哥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衛欽釗屏退其他人,把言逡月帶至僻靜處。
“聽說言公子經常來找我手下的麻煩?”
“是下官職責分內之事。”
衛欽釗挑挑眉,忽然不說話了。
他不說話,言逡月可是暗暗盤算起來了,就算這人帶頭組了陀羊鈴火之眾,總還是將軍府的大公子,應該能講些道理吧。
“少將軍,下官有幾句話想說。”
“說吧。”
“您的……兄弟們經常在集市或是街頭鬧事,雖然有時是因打抱不平,總歸亂了綱紀治安,又有您的縱容照拂,只怕會越來越無法無天。”
“你平時就給他們講這些?”衛欽釗直接轉移了話題。
“會再委婉些……”
衛欽釗輕撫眉心,好像有點被她打敗了,心裡只想到兩個字:好蠢……
“你這樣沒用,索性動手吧,解決得比較快。我倒很想知道,你為什麼不動手?”
“因為……不能以暴制暴。”言逡月覺得總不能說是因為皇上不讓吧,只好找了個自認為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何況他們不是少將軍您的兄弟嗎?您居然還讓下官動手。”
“那我現在讓你動手又如何?”
“下官不明白。”
衛欽釗靠近兩步:“你和我比試十招。”
“和您比試……”
“沒有別的意思,只想看看朝廷派來的人中用不中用。”
言逡月深知人外有人,因此極少自傲,只是……雖然你是少將軍,但我怎麼樣也是堂堂的殿前都點檢,過十招會不會太看不起她了。
不過事實證明,衛欽釗說十招已經夠看得起她了,因為十招內想近他身已屬不易,佔於上風更是絕無可能。
“下官認輸。”
衛欽釗唇角威揚,忽然欺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