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所以都坐在這裡,免得轉頭被新刺史逮住把柄,一鍋端了,到時候就哭都沒地方哭了。
但話說回來,他們根本沒想到新刺史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一上來就對著沈南呂下刀子,朝廷追究下來,他要上哪兒去找個侄子賠給沈太后?
據說昨天那些刁民還圍攻刺史府,想對朝廷欽差下手,真不知道徐澈最後要如何收拾!
正主兒還沒到,眾人只能坐在廳中枯等,這些年頭在他們心中閃過,有幸災樂禍的,也有不得其解的。
不過無論如何,朝廷一定會追究徐澈的責任,他在邵州的日子不長了!
徐澈還沒到,有的人開始不耐煩了,又不敢起身走人,只好叫住一個過來上茶的下人:“敢問徐使君為何還沒來?”
對方斜了他一眼,將茶盞放下:“使君忙得很,等著罷!”
林羯氣得渾身發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在刺史府裡也會遭遇冷眼,要知道以前他們這些人可是自由出入刺史府的,如今這新刺史上來,竟然敢給他們臉色看了?!
他正欲發火,旁邊黃景扯了他一把,林羯忽然想起沈南呂的死,到嘴的罵聲又咽了進去,心想再讓你得意幾日,自然有你倒黴的!
黃景將手邊茶盞端起來一看,裡頭非茶非飲,竟然只是普通的清水。
這,這……?!
“邵州災情尚未完全平息,錢糧可貴,刺史府上下均需節約用度,更無餘錢享樂,聊以清水待客,還請諸位見諒。”
伴隨著這個聲音,徐澈從外面走進來。
林羯一看他後面跟著的人,差點沒笑出聲!
堂堂邵州刺史,居然連個心腹佐官都沒有,居然還要讓兩個女人來充場面?
周枕玉跟著徐澈進了內堂,便尋了個末尾的空位落座。
顧香生則坐在徐澈下首的位置。
眾人面面相覷,黃景當先道:“使君這是何意?周當家代表周家藥鋪,出現在這裡也就罷了,您卻還讓一名女子的座次先於我們,莫不是存心羞辱我等!”
換了顧香生,她肯定就會說“是又如何”,但徐澈畢竟不是顧香生,他骨子裡還是個儒雅君子,說不出這麼蠻橫霸道的話。
“焦娘子乃我之客卿佐屬,不坐在這裡,又坐在何處?”
黃景:“她明明是跟周氏一道的……”
話沒說完,他自己先停住了。
不錯,他們之前都見過顧香生,知道她姓焦,也知道她手頭有藥草,想賣給周枕玉,沈南呂不讓,這事就沒成,後來周枕玉向沈南呂低頭,這焦氏也被新刺史看上,還想納為新妾。
可怎麼就忽然來了個始料不及,對方怎麼就搖身一變,成了刺史幕僚了?
這是在玩什麼把戲?
難不成這位徐使君閒得發慌,想用這種方式來博取美人歡心?
再看徐澈旁邊的冼御史,眼觀鼻鼻觀心,居然也沒有表示不滿之意。
見所有人都愣在那裡,徐澈似乎也無意多做解釋,開門見山便道:“昨日之事,想必諸位也有所耳聞了?沈氏之死,實屬遺憾,然則百姓之怒,猶如洪川崩潰,只可疏導,不可堵塞,昨日百姓誤傷了沈氏,又要衝至刺史府來找冼御史,被我好說歹說,方才勸回去,然則餘怒未平,諸位這些日子,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免得重蹈沈氏覆轍。”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眾人便不由打了個寒顫。
活活打死啊,這得使多大的勁,有多麼大的憤恨,才能將一個人活活打死?!
沈南呂的囂張跋扈,全邵州城沒幾個不知道的,從前也沒人敢對他怎樣,如今徐澈一來,沈南呂就被打死了,若說其中沒有徐澈的手筆,那林羯他們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冼御史身上,似乎希望他能站出來說句話。
誰知道冼御史似乎並沒有接收到他們的求助,愣是一言不發。
黃景忍不住了:“使君,茲事體大,沈郎君作為沈家的當家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刁民活活打死,且不說朝廷還未治他的罪,就算朝廷治罪了,也該由朝廷來執行,幾時輪到那群刁民放肆!此事須得從嚴查處方可!”
徐澈看了他一眼:“黃當家是否有何誤會,我何時說過沈氏是被百姓打死的?我只說了,是誤傷。”
黃景抗辯:“可沈郎君死了!”
徐澈:“沈南呂的確是死了,可他是被百姓誤傷之後,心頭煩悶,酗酒過度而死,仵作已經查明瞭,此事與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