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長,我很好奇,雖然你失憶了,但是……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要知道,自己的過去是什麼樣的嗎?”虞娘站在夜空之下,晚風吹亂了她的頭髮,灌滿她的衣袖,展開她染血的裙襬。
她期望的凝望著陳挽風,可陳挽風卻道:“我不想。”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虞娘無計可施,雖然她剛剛打了一場勝仗,可感覺卻如受了重創一樣,不覺後退半步,捏緊了拳頭。
夜色太濃,他們離得太遠,陳挽風看不清楚虞娘此刻的表情,只是在她莫名的沉默中感到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悲傷。
我以前與她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陳挽風心想,可是我是茅山弟子,她是殭屍王,我們人屍有別,正邪不兩立,而且看起來那位城主十分重視她……陳挽風想起那天晚上看到她與魏惜金相擁的事,心裡有些奇怪的酸澀,卻更讓他下定了決心。
“上魁,你聽著,不論我陳挽風跟你以前是什麼關係,現在我是茅山道士,而且也忘記了以前的一切,對我而言,你說的那些事不論真假,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現在對你而言,我也不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了。”說到這裡,陳挽風頓了頓,因為他看到虞娘一邊搖頭一邊後退,兩、三步之後,已經退到了臺階的邊緣。
陳挽風怕她掉下去,下意識的身體微微一傾,可還不等他上前去,就看到另一個人已經過去拉住了虞娘。魏惜金站到了她旁邊,他拽住了她的胳膊。
魏惜金看著虞娘,虞娘看著陳挽風,陳挽風的語氣則更冷了,他道:“雖然你是殭屍,但還算是隻有良心的殭屍,今後,你也要好自為之,切勿行差就錯,如果讓我知道你開始枉殺無辜或者說開始食活人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即便我的本事不及你,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不是魏惜金扶住了虞娘,她此刻一定連站都站不住了,她的陳哥哥是她心尖上的肉,唯一的軟肋。
似乎還有一些話要說,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陳挽風想了想,最終只說了兩個字:“告辭。”說完他提著七星劍直往前走,與虞娘錯身而過,踏著著冰冷的階梯,走進茫茫夜色裡。
虞娘心裡空落落的一片,正要轉過身,不想魏惜金忽然摟住她的肩膀,強按住不讓她動,他道:“不要回頭看。”
虞娘不知所措的看向他,見他目視前方,也不看自己,卻又在對自己說:“看著一個人的背影離開你的視線,只會更傷心。”
心若刀割,虞娘癟了癟嘴,表情像是要哭了一般,最終她鬆開了拳頭,不再掙扎了。
陳挽風走下臺階之後,不知為何回頭仰望,見到臺階最上面偎依在一起的背影,突然想起初見他們的那一次,他被柳樹精裹在半空中,這一男一女踏進門來,男的俊美無方,女的美貌無暇,好似一雙天造地設的璧人。
虞娘,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猶如今日之你非昨日之你,我已師從茅山,而你是上魁殭屍,本就正邪不兩立,你身邊也有了適合陪伴你的人,只希望我們今生不要再見了。
陳挽風收回目光,轉身離去,這一次再也沒有回頭。
魔龍山很大,靠一雙腿走出去至少需要兩三天,陳挽風不想再遇上虞娘和魏惜金,故而走得很急,而魏惜金和虞娘未必也想遇到他,所以他們在天宮頂多留了兩日,收拾殘局。
可誰也沒有跳到,就在陳挽風下天宮頂的第二天,他在山道上遇見了一位紫衣女子,那女子身材玲瓏,可是走路的姿勢很難看,邁腿的樣子像個大老爺們似的。
陳挽風看她舉止怪異,打扮也不像本地山民,心中正狐疑著,那女子似也感覺到後面有人,轉過身來一看,見來人是個穿著道袍的年輕道士。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紫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奪舍之後的陰山魔尊本人,原來他也是要下山,恰巧撞見了陳挽風,看到他腰間的七星劍,立即知道他是茅山下來的道士。
這路是上天宮頂的必經之路,陰山魔尊料這茅山道士定和魏惜金是一路的,故而站在原地不動,待陳挽風走近之後,盯著他幽幽問道:“什麼時候,茅山道士開始和屍王城混跡一起了?”
陳挽風本就覺得這女子很怪異,聽到她說話,頓時明白了,她是天宮的人!他極快的拔出七星劍,可為時已晚,陰山魔尊已經出手了。
對方已經出手,陳挽風卻不知道他是怎麼出的手,他沒看到紫衣女有任何舉動,突然就無法動彈了,舉著七星劍僵硬在當場,好似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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