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禮部官員的事,倒是將難題推給了禮部。
涉及到郡與郡之間的事,就沒一件是小事,禮部尚書也光棍,他索性不管了,直接派人把奏摺遞到五郡王爺手中,讓他們去操心。
安王放下手中的奏摺,揉了揉額頭,臉色不是很好。碰到這種不算大事的事,他也煩。
錦朝雖不以孝治國,但推崇孝道卻是實打實的事實。誠然,他自己都不一定有多遵循這一條,至少明面上做的可圈可點。
這個季卿倒好,他直接就無視了自己的家族。和父母同城而居,不僅沒上過門,連心意都沒獻上,也難怪他父母對此不滿。
凡事都有兩面,安王自是不可能只看到這一點。季卿父母長輩如何待他,他在早前調查季卿時,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問題是他知道不管用,朝廷如此提倡孝道,說到底還是為了方便治理國家。長輩說話,小輩不得反對,也就沒有哪個子孫敢挑戰長輩的權威,他們的位子就坐穩了。在王權至上的年代,定下這樣的規矩是必然的事,就算沒有孝道束縛,也會有其他類似的等級觀念出現。
反對孝道一說顯然不現實,怎麼將人給好好摘出來,儘量減小影響才是正道。
五郡王爺在不關國家大事上相互之間扯後腿,那是常有的事。這份摺子到了其他四郡王爺的手上,他們豈會壓下?沒大肆宣揚就算他們厚道。這種不會動搖國本的事,只要不牽扯到自身上,誰都樂意在邊上看熱鬧,興致來了,順便煽風點火也未嘗不可能。
安王倒是不覺得季宣和品德有問題,能坐上一郡王爺的,哪個會是善茬子?真到了動手的時候,殺兄弒父都不在話下,仁泰帝走的恰到好處,再活個幾年,可真有人敢弒父了。
皇子們是對孝道最嗤之以鼻的那小戳人,當然只是心裡想想,表面上比誰都裝的孝順,底下百姓可是深信不疑。父母賣兒賣女,爺奶賣孫子,婆婆打罵兒媳,這樣的事一抓一大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這要把小輩們的思想給解放了,那父母長輩老了豈不無人奉養,他們還怎麼當一家之主,掌握家中最高話語權?
安王不會去挑戰這一點,這對他自己半點好處皆無,他卻也不會推波助瀾,這是嫌他的笑話還不夠人看嗎?
季宣和不是第一次見到安王,他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這都快過年了,衙門也該放假了,安王有什麼事情非得在此時召他前來?
“你看看,看完說說你是怎麼個想法。”安王直接把奏摺拍到季宣和麵前,神色有些嚴肅,卻並無不悅的跡象。
季宣和愣了愣,他還是首次翻看奏摺,長見識了。
看完奏摺,他思考了幾分鐘,才斟酌著開口:“王爺,事情既然已經這樣,臣並不想補救,這麼做只會更加讓人詬病,反倒是堅持到底還有些血性可言。”
安王一聽這話,就立刻明白季宣和應對此事的態度,他揮了揮手:“行了,下去吧。”
時間靜靜流淌,窗外金色的陽光照的屋子光暗分明。安王背靠椅子,神色有些凝重,常年養尊處優的身體微微緊繃,似乎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季宣和這事,在上位者眼裡,只要不鬧大,能歸類到微不足道的小事當中,安王異常慎重的態度,顯示他並不是這麼想的。
換成是其他人,也許安王會稍微拉撥一下,剩下的就是任其發展了。運氣好,背景深厚,這種可大可小的事,定是能安然過關,稍微損點名聲並不至於傷筋動骨。反之,事態愈演愈烈,那麼他就自求多福吧。
這事發生在季宣和身上,這性質就有些不同了。從安王當初將季宣和從他王叔那要過來開始,到現在足足十幾年了,期間還要算上對他唯一嫡子的救命之恩,以及那時季宣和誤打誤撞,使錦朝免於一朝傾覆,於情於理,這種個人德行上的小小缺陷,還不到讓安王放棄季宣和的程度。
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安王看好季宣和,總覺得在他身上投資,得到的回報說不定會無比豐厚。安王作為錦安郡最高統治者,對於一個本身就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他一直有所關注的人,瞭解的自是相當詳盡。
就算季宣和再如何謹慎,有些東西卻是無法掩蓋的。譬如,他們一家人身體特別健康,還不顯老,和他有關的老人也很是長壽。其他暫且不提,只這些擱在一起,當無人聯想到一塊時,還不覺得有什麼,一旦將蛛絲馬跡串聯起來,這可真就不大好解釋了。
之前,季宣和一家遠離王城,安王又不是閒得無聊,時刻關注著他,自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