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知縣有何獎賞?”
“沒有特別的賞賜,只是讓靠近西林縣的衛所加強了防衛,確保西林縣眾官員性命無虞。”
……
西林縣縣衙。
“大人,嵐河上游那邊打起來了,這回鬧騰地有些過,差點就出了人命。大人,您看?”
“夏縣丞,往年可曾有過此事?”季宣和放下手中的毛筆,目光轉向邊上的夏東英。
“每年都有,只不過差點鬧出人命的倒是並不多。”夏縣丞據實稟告。
西林縣就一條嵐河,上游被攔住,下游可不就缺水了?莊稼沒水可不行,百姓們被斷了生路,往日再孬再和善的人,真到了那時,氣性不大都不可能,尋常不敢得罪的地主富戶,他們也敢豁出命去拼。
“往常怎麼處理的?”季宣和決定參考前人的經驗。
“那些人做事也沒那麼絕,嵐河水並不會全攔住,不然下游那麼多人他們也擋不住。只是每年這個時候,嵐河水位不高,被截流之後,水位更低,下游莊戶取水更為不便,這才和上游莊戶發生衝突。”夏縣丞想到年年調解,這樣的事仍舊年年發生,他的臉色就不大好看,“說來說去,還是水不多鬧的,截流的人也知道他們這麼做,等事情鬧大了,最終官府肯定會插手。他們就是賺個時間差,等事情鬧出來再處理,上游的田地灌溉基本已經完成,也因為這樣,年年都如此,屢禁不止。”
“走,去看看。”季宣和眼中帶了絲興味,他倒不覺得換成自己就能改變他們屢教不改的行為。
屋內有冰塊納涼,屋外卻是驕陽當空。儘管季宣和有了準備,仍是被外面的熱氣燻了一臉。
錦朝的官服還算人性化,有季節之分,夏日布料比較透氣,饒是如此,那也改變不了是長袖長褲的事實。
季宣和在官帽外套了一頂無頂的寬簷涼帽,其他人也同他一樣,烈日橫行之下,哪還有人顧忌如此做是否有辱斯文?
鬧事的地方有點遠,眾人快馬加鞭之下,也花了大半個時辰。
季宣和出來並非為了調解兩方,而是為了檢視情況。嵐河水還算充足,至少比冬天時候要多不少。
西林縣植被並不稀疏,嵐河兩岸樹木不缺水,長得格外鬱鬱蔥蔥。季宣和找了個陰涼地方,收了收汗,才走到鬧事河段檢視。
如今鬧事之人早走了,衙役被派去取證調解。沒出人命還好,出了人命事情就升級了,不再只是打架鬥毆。
季宣和還是秉持以往的做法,但凡尋釁鬧事者,都派去西山莊子墾荒一畝。明年還鬧不鬧都隨他們,屢禁不止也挺好,明年還能白得免費勞力。
嵐河不大,水流卻並不緩。西林縣多是山地,嵐河各處有些微落差,特別是上游處,水勢湍急。季宣和所處河段,正是農戶鬧事的地方,地方選的不錯,此處相比其他地方,水流較為平緩,河中間堵了幾塊大石頭,兩邊落差據季宣和目測估計不止一米,難怪下游的農戶不樂意,要尋上游的農戶掰扯掰扯。
季家兩個莊子在更為下游,更遠的農戶大概是還沒反應過來,等他們意識到問題的時候,估計衙門早就已經出手解決,也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河邊水汽充足,又有樹蔭遮擋陽光,季宣和摘了涼帽扇風納涼,很快額上的汗珠就收了回去,只是身上粘乎乎的,充滿了汗酸味,味道著實不好聞。
夏縣丞自去處理糾紛,順便讓捕快把築壩攔河的主要鬧事者給拿了送去西山服役。此計甚妙,夏縣丞想起這個處理方案,臉色立即陰轉晴。如此一來,想必明年他們再想截流,就得掂量掂量是否划算。
聽著嘩嘩的水流聲,署意都消了幾分,季宣和想著是不是有旁的辦法。說來說去,農戶們會如此,還不都是缺水給鬧得,如今尚可,並沒有到十分缺水的時候。真到了那時,管你是天王老子,該爭水還是得爭,水可是生命之源,缺什麼都不能缺水啊。
檢視完之後,季宣和帶人沿著河流往上走,一直走到被山擋住才回返。嵐河只是條支流,源頭並不在西林縣,翻過群山就是其他縣城。越往上游走,嵐河水位越高,想必上游的縣鎮比西林縣要好過不少。
回到縣衙時臨近黃昏,已過了下衙的時間,一眾官差自是各回各家。
騎了幾個時辰的馬,季宣和有些累,並沒有進食的*,洗去一身疲憊之後,在躺椅上睡了小半個時辰,一大碗涼麵下肚才又變得生龍活虎。
人在大自然面前是極為渺小的,就算是在現代,想同大自然抗爭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