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月嗯了一聲,褪下手腕上的廉貞,幻化為它的原始形態,它漂浮於她的掌心,然後將廉貞遞給雲修離。
雲修離接過,廉貞便與他掌心的幽光相融。
容傾月驚訝:“這是什麼?”
“燈籠。”雲修離勾起唇角,“你拿著。”
那類似火焰的廉貞在她的手掌中起起浮浮,時不時的似燈籠一般環繞著她飛舞一圈,然後又回到掌心。
“燈籠?怎麼了,那個地下很黑嗎?”
雲修離為她攏好披風:“交界處十分陰冷,還記不記得我們去的夢魘雲流城?”
“嗯。”她點頭。
雲修離按住眉心,微微蹙眉:“雲流城此時沒有白晝,只有黑夜。夢魘雲流城所示並非毫無依據。五千年未曾有過白晝,墮入黑暗,加上被歸墟之力所包圍,寒冰人城,那種陰冷無法想象。”
……容傾月驚訝瞪大眼睛,原來雲流城是真的沒有白晝。
“這是流霜火,與廉貞之力結合,可保護你不受寒氣侵襲。”雲修離溫柔道:“雖然只是交界處,但是做好準備還是必要的。”
她點點頭,雲修離淺笑一聲:“好了,走……”
話語只說了一半,他便再也發不出聲音。
容傾月抓住他的手腕,眨了眨眼睛,見他訝異回身,才道:“那我和你一起走,你也不會冷了。”
她就如同最溫暖的光,在寒夜裡照亮歸家、無助的他。
他有歸墟之力護體,不會懼怕那些寒冷,但這一刻卻不捨得拒絕。
“好。”
墨白與半刻種之後歸來,他單膝跪下:“查清楚了,屬下一路跟著,沒問題。”
“帶路。”雲修離簡單道。
慕景然的確因為害怕,掩蓋了那條通往地下的路,只是那條路已經很多年了,沒辦法在一時之間移動,所以他緊緊是改動了入口而已。
容傾月挑挑眉:“障眼法?”
慕景然用了一種最普通,但也是短時間內最有效的辦法,將這一片區域掩蓋。
容傾月指尖動了動,“陣法而已。”
雲修離低笑,是了,洛旋鑽研這些陣法之術,是當時那幾位祭司裡面,對陣法最有研究的一人。
慕景然這些小把戲,在她面前,不堪一擊。
“阿離,你上一次說,雲流城現在是有人統治的?”容傾月突然問道:“可是黑夜中的雲流城,冰封中的雲流城,怎麼被人統治?哪裡可以存活?”
“這只是歸墟顯示,具體的還未查清楚。”雲修離蹙眉,“但,雲流城有人,是一定的。”
“唔……”容傾月低聲應道:“若是我們要回去,要把他們趕走嗎?”
弱肉強食是天性,是真理,容傾月明白,只是她覺得手段太強硬不太好。
“同化也可以。”雲修離笑道:“若是他們願意。”
容傾月默默低頭,一定不願意的。
阿離說,雲流城有人主宰,是在他們離開之後,與無盡的汗寒夜冰冷黑暗中,開墾了一片自己的天地。
他們在那片無人區域稱王,可是突然某一日,那片區域的主人回來了。現在讓他們撤走,誰都不願意。
這不是道理就能說通的,而是扯到了民族生存。
容傾月搖搖頭:“為了我自己的族人,我不會心軟的。”
雲修離見她眉目鬱結,無奈一笑:“別把事情想的太複雜。船到橋頭自然直,何況……”
“何況什麼?”容傾月問道。
“沒什麼。”雲修離淺笑搖頭:“不過就是一次改朝換代而已,你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改朝換代?
容傾月突然沉默了。
其實說的也對,他們回到雲流城,是為了解救出自己的族民,復興雲流城,或者說,他們是想復興漆寒統治的那個朝代。
當初他們推翻前朝政權的時候,她就知道,平民百姓是不會在意統治者是誰的,他們只在意能否吃飽穿暖。如果現在雲流城的主宰能夠對雲流城的族人好,那她也無所謂是誰當這個君上。
只是五千年過去了,冰封之城依舊是冰封之城,雲流城的族民還在沉睡,無法得救,那麼這就關她的事了。
別人想要活下去,雲流城的族民,也想要活下去。
她搖了搖頭:“走吧。”
——
聖境,陵城。
“這麼說,他們已經找到接軌的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