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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範欽是個讀書狂,自家裡的藏書看完了,就跑來要顧府的看,在顧殛宇還在艱難地認字的時候,範欽早已經“讀書破萬卷”了,為此他本以為會遭到自家大人數落,不想顧夫人顧老爺都是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
原來我就是理所應當比別人笨麼
他把這些說給範欽聽,後者只是笑:“我們兩個屬於不同物種嘛,當然不能一概而論。”
“難道你不是人?那你是什麼?河神麼?”顧殛宇瞪大眼睛。
範欽就只是笑,眨眨眼睛裝可愛:“我不是河神。”
顧殛宇很想說,你本來就很可愛了,不用再裝了!
現在想起來,這果然是範欽啊,這麼水水的好欺負的樣子,如果是陸子瞻,肯定是一句“因為我是人你是豬,當然不同物種!”之類的話。
彼時範欽還不那麼怕陽光,除了不太喜歡曬太陽,被陽光直射還是不會有什麼損傷的。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顧殛宇終於確定這只不是蓬萊仙島的神仙,放鬆下來問範欽道。
範欽無奈地聳聳肩:“知道的越多,當然越不能見光。”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保護,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毫無保留暴露在青天白日下。
範欽若有所指地笑道:“如果秘密是有實質的,把所有人埋在心底的事情都放出來,大概會擠破天地吧。”
顧殛宇道:“反正我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我沒有瞞著你啊,你沒有問而已。”
“你這是狡辯。”
範欽說可以自己走,顧殛宇還是把他抱回了房間。顧殛宇說:“河邊風大,我擔心等會一陣風吹來,把你刮到水裡去了,我還得下去救你。”
他把範欽放到床上,幫他脫去蓑衣斗笠,然後命人打水。
範欽把手泡在水裡,褶皺的黑色終於緩慢轉成褐色。
脫去了蓑衣的範欽白得有些不真實,月白色的薄衫使他整個人彷彿籠罩著一團光暈,衣領間露出的肌膚皎潔得可以看到面板下的靜脈,眸光深邃得像一口深深的暮色裡的井。
雖然一樣是好看得近乎非人,顧殛宇可以對著陸子瞻肆無忌憚開玩笑,對著看起來一碰就碎的範欽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對此顧殛宇只能感嘆是因為自己對小動物沒轍。
第二日,顧少爺如往常一般去書齋,在夫子的助眠下美美地睡了一覺。放課後,因為擔心範欽,還是去了範府。
這次顧少爺是從正門走的。
在拜見了范家伯父伯母后,顧殛宇熟門熟路走到了後院。
範欽果然又在釣魚。一如既往高深莫測。
他一直知道這位兒時玩伴很喜歡魚,不過喜歡到要釣來玩的境界麼?
範欽看顧殛宇在那一臉想問又不好問的樣子,笑道:“我其實也想曬曬太陽。”
難道你坐在這釣魚是為了曬太陽?顧殛宇被弄得莫名奇妙,但看男生披蓑戴笠的樣子,哪是曬得到半分太陽的樣子。
不過他沒敢接話,他怕範欽一激動就給他來個現場烤人肉表演,他自問沒那麼好心理素質,眼睜睜看好友在面前烤成人幹。
顧殛宇等了一會兒,見範欽似乎沒有什麼收竿的打算,就準備起身告辭了,畢竟顧大少爺雖然無聊,卻沒有興致看一個背影看一下午。
不過他剛要起身,就聽到範欽開口了:“你能幫我一個忙麼?”聲音很輕,卻很清楚。
顧殛宇吸取上次答應子昂的教訓,老老實實說:“你先說,我盡力。”
範欽轉過頭來很認真地看著他,道:“幫我照顧我的書。”
顧殛宇斟酌了一下,還是很肯定的說了好。
其實這個“好”字做起來並不那麼簡單。反正肯定不比陪子昂去找絳荏簡單。因為範公子的書,簡直多到需要建樓存放的地步。
範欽說“照顧”,絕對不單單只是幫他看著書這麼簡單,這個愛書如命手不釋卷的傢伙,是想把他的藏書留存後世!範欽很聰明,雖然話不多,看起來也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顧殛宇卻能確信這個傢伙腦子裡裝著上下五千年縱橫千百里,他知道書是文化的傳承,所以捨不得讓它們漂泊浮生。
只要是智者,便會為這個民族產生一種對書的企盼。
顧大少思考著至少要先在顧府騰個五間房,還要派專人照顧,防範燭火,時不時把書拿出來曬曬以免生蟲。
顧大少只是稍微一想,也能想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