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蛾沒開口,檢視了青禹的傷勢,一言不發地拉起她往城堡裡走去。
什麼嘛芹兒又吃了不知第幾百次的閉門羹,扁著嘴縮回窗子後面。
把籃子裡最後一隻鳥扔給還沒吃夠的大蛇,她嘟囔著,“什麼了不起,一隻宛青嘛,寶貝得跟什麼一樣我們魔族才不屑於和那種低階生物玩呢哼。”
黑蛇對地上的鳥看都不看,舔舔尖牙上留著的藍色血液,發出嘶嘶的聲音。
芹兒沒好氣地說:“章,別挑食了,沒希望的。”她抱著籃子坐在地上,自言自語:“唉,一點都不好玩,好想去外面的世界,可是又不行。這城堡簡直是和外界隔絕的,出不去也進不來。
“章你也想出去玩吧?還記得我們被夫人撿回來的那天,是在南方的明月礁附近,那時你還是小黑蛇呢,人類的味道很好吃吧?呵呵,可惜現在你看到小蛾哥哥就怕,只好吃鳥啊、小動物啊,真是可憐呢。”
黑蛇滑回角落,一點都不愛聽。
芹兒繼續呱啦:“姐姐她們在做什麼呢?姐姐快點來吧,我們就解放了就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玩了。章,對不對啊?”她託著腮,看著已經在睡覺的黑蛇發起呆來。
青禹忍住手背上的疼痛,警戒地環視周圍。
這是間簡樸的房間,和城堡大廳裡的奢華一點都不同。這少年叫那黑衣的女人“師父”,他是什麼身分呢?
住在這樣小又簡單的房間裡。
湯小蛾將她丟在房間唯一的床上,轉身取下書架上的一堆瓶子。瓶子都是黑玉做的,渾然天成,在瓶蓋的部分有凸起的細小刻紋以示區別,他取了其中三瓶,走到青禹面前。
“手伸出來。”他命令道。
青禹有些不信任地看著這些瓶子。
“伸出來。否則毒會蔓延開去,只有把你扔去喂蛇了。”
“什麼?!”青禹訝然地低頭看手上的傷口,藍色的血液流滿了小臂,疼痛並沒有傷口所顯示的劇烈。真的有毒?她想起那條蛇就心有餘悸,乖乖伸手去,讓湯小蛾塗上藥瓶中的粉末,灼燒般的劇痛突然襲來,她倒抽一口氣,忍住眼淚不讓它滑落下來。
湯小蛾笑笑:“有那麼痛嗎?這就是不好好走路的下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我哪裡又想幹什麼了,生死還不是在你手上。”青禹反擊。
少年的眼睛微玻Я艘幌攏�白煊玻�愀綹綺輝諛搶錈妗!�
“原來你故意的。”青禹忍住痛,“故意給我這麼痛的藥。”
“怎麼會,”湯小蛾拿瓶子過來,指給她看上面的紋路,“自己看,只有這三種是解毒的。”
半天沒反應,他不由抬頭看她的臉。只見青禹抿著唇,一言不發。
“怎麼了?”湯小蛾問她。
青禹看進他的眼裡,想知道宛青對於他是否也像是好玩的玩具,逗弄夠了,再丟棄殺死。然而那裡面是坦然的,雖然有些深邃而冷淡,卻沒有任何嘲笑之意。
她心裡突然閃過些念頭,猶豫地說:“我們不認識這樣的古文字。”
不識字?小蛾愣了一下。“‘我們’是指?”
“宛青。”
原來是這樣。
湯小蛾想起在水底見她的時候,“那,你衣服上不是有自己的名字?”
“媽媽活著的時候繡上去的”
其實,在這樣一片散沙般殘破的亂世之後,識字與否都無所謂了。湯小蛾看她低垂的頭,細瘦的雙肩。他笑笑,“你很自卑?”
青禹咬住唇:“沒有。”他會同情吧。
“不會識字還不自卑?”湯小蛾冷笑。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青禹像是被刺痛了一下,怔在那裡。她眼神黯了,“我們本來就是低階的生物,隨你怎麼說好了。”
“果然低階。”湯小蛾淡淡地說,“如果自己都這樣認為的話。”他背對著她,在書架前慢慢清理著。
青禹突然覺得有點難堪。她脫口而出:“你以為我們想這樣嗎?”她說,“其他種族為了自己的利益捕殺我們,我們宛青的整個生命,一代又一代,就全部是在逃亡!逃亡我們除了維持生存,就是在逃亡你們怎麼能瞭解呢?
“我們自己曾經有過文字的”她看著前面仍然不為動容的少年,忍不住說:“如果我變強了,就要讓你們也嚐嚐這種滋味!”
湯小蛾好笑地回頭:“就你嗎?”他看著她單薄纖弱的身軀,“你要怎麼變強呢?”他走到青禹面前,手中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