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又給朕生了個小阿哥,老太后高興的合不攏嘴可我卻想起咱的兒子啊書賢,你過得好嗎,孩子好嗎?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就是很想你,想來看看你,想知道你們過得好不好”
廳外梵鈴陣陣,猶似佳人耳邊吟;廳內煙霧繚繞,彷彿故人掛念。
只徒留著,偌大的廳堂上空,乾隆徐徐的問話,空空迴盪,無人聽,無人應。
**
那一天,在
靜安莊,讓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乾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不再是低頭俯視的恩施者,不再是言語間就能執掌他人生死的神,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真真切切思念自己亡妻的人:那個在太和殿裡執掌乾坤的一國之君,在戰場上驍勇善戰的戰士,在後宮中顛龍倒鳳的□,通通都不見了。
——現在的乾隆,猶如一隻受了傷的蛟龍。唯一那隻能夠安撫他的雌風,永遠不在了。這個,誰也代替不了。
從警靜安莊回來,乾隆的脾氣好多了,心情也舒暢了,天天都有好訊息傳來。例如,小葉子過來說,乾隆聽了皇后的勸,那個張廷玉大人上奏要回鄉丁憂。乾隆明知是他要挾,還是順勢准奏了,且念他年事已高,就不必在回朝留任了,既順理成章的撤了他的職,裁了他的同黨,還給足了這員老將的臉面;再比如,後宮經歷了兩悲一喜的大動盪,好歹都知道收斂了,皇后的日子也鬆快了不少。
這日我和流花兒正陪皇后在前院,侍弄著開得正旺的海棠,只見汀蘭領進來一個小鬟,一走到跟前兒,那小鬟一件皇后什麼也不顧的拼命磕頭,哭喪著個臉道:“可不好了,出人命了,娘娘快去翊坤宮看看吧。惇妃娘娘把蓮子姐姐給虐待死了!”
皇后此時正用手撥弄著盆裡的海棠,一晃神,不想掐折了兩截花枝子。
我趕上來扶她,急著道:“娘娘,我這就讓他們備下轎”
說著拔腿就要去張羅。
“慢著!”只聽耳後一陣喝。
“傳我懿旨,從現在開始,儲秀宮閉門謝客,全宮上下不得議論翊坤宮內半點兒事情,一個字兒也不行!”皇后扶著流花兒,直身正色道。只見那流花兒的細胳膊,已經被皇后握得發青。
☆、知人知面難知心,碧梧桐綠鎖深宮(上)
這幾日外面可謂是鬧得天翻地覆,上至各宮妃嬪小主,下至太監宮女,無不都在議論翊坤宮裡的事。就連太后宮裡的琴兒,都時不時藉著送東西傳話的檔口,來打聽兩句,還故意透露出幾句外面的情形:今兒說什麼皇上很惱火啦,太后很痛心啦,相關的下人通通都關進慎刑司啦云云,明兒又來說太醫已經來驗過屍啦,不光是虐待這麼簡單句句都試探,句句都諱莫如深。
只可惜,她還是不瞭解我們儲秀宮。任憑外面鬧得是天翻地覆,而儲秀宮內,就像是那古井無波一般的平靜而又深邃,大家該幹嘛幹嘛,似乎將外面所有的事情都隔絕的一乾二淨。
儲秀宮的口風向來是後宮中最緊,在我們下人的私底下廣為流傳著一句順口溜:長春規矩嚴,儲秀口風緊,吃得苦中苦,定為人上人。因此,很多人都非常羨慕汀蘭她們這批丫頭,接連服侍兩任皇后,將來出宮,鐵定不愁嫁!
——說起出宮,心裡就是一陣兒的悸動。這幾年來,能輪上見親人的日子,屈指可數。除了剛進宮的那幾年,見過幾次面之後,也就是前年,母親來過一次,說爹害了傷寒,也不知好了沒有?今年頭幾個月跟著圍獵,收拾收拾的就錯過去了,這轉眼就到中秋了,給孃的被面快要繡好了,也不知道這個月能不能輪上見一面?
*
過了幾日,不再有人來我們儲秀宮,那惇妃的事情平沒平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八月初一那天,是皇后例行侍寢的日子,乾隆傳話過來:既然皇后身子不爽,就不必來回舟車勞頓了。
——皇后身子不爽,是真;心裡不爽,更是真。
**
“夠了!不許再鬧了!”依然是一個充滿和煦陽光的慵懶午後,鹹福宮裡卻傳來皇后的厲聲叱責。秋天,一個百花開始凋零的季節,只有那庭院中的玉簪花,卻開得越發高傲。
皇后身著正紅色牡丹繡鳳紋直筒旗裝,正襟危坐在鹹福宮座紫檀屏風寶座上,屏風的帽子上雕刻著具有巴洛克風格的西番蓮花紋絡,而屏心上則雕刻著傳統山水人物紋,整座紫檀烏黑髮亮,襯托著皇后無盡的威嚴。
“姐姐哪裡的話?妹妹我不明白!”令妃坐在當屋下首的一個洋漆椅子上,呷一口茶,徐徐地問道,話語裡透著些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