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緊張,竟緩緩站起了身。
令妃像一隻收了驚的小貓,趴在乾隆懷裡,嬌弱地道:“臣妾哪裡知道啊,那根刺彷彿就在食盒的內壁上!”
這時陳進忠已經找來了掌事太監,掌事太監行了禮後,拿起食盒用左手抵著食盒的底部,右手緩緩地在食盒內壁細細摩挲,又轉頭對陳進忠說,要拿放大鏡來看。
愉嬪在一旁細細聽著,她的身體下意識的在顫抖。皇后早已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又輕瞥了一眼依偎在乾隆懷裡的令妃,令妃的嘴角竟不覺露出一絲冷笑。
陳進忠取來一個銅邊放大鏡,老太監舉著放大鏡,衝著陽光,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
剛才的熱鬧勁兒早已不見,每個人都不做聲,靜悄悄的等待結果。
乾隆不耐煩地開口道:“怎麼樣?”
只見掌事太監突然雙膝跪地,誠惶誠恐地對乾隆道:“回皇上,這個食盒上被人做了記號!”
乾隆一驚,推開令妃,欠身問道:“什麼?記號?什麼記號?”
“啟稟皇上,食盒內壁上刻著‘二十五年,炎百歲宴於軒,喜、卓、鳥、享、今”
“這這是什麼意思?”
乾隆大驚,不禁起身問道。
掌事太監接著稟報道:“前面刻的是年號,軒就是絳雪軒,這些都自不用解釋。其中‘琰’卻掉斜玉旁變成“炎”,代表十五阿哥永琰;‘喜’則是當今聖母皇太后‘熹妃娘娘’的簡化,‘乾’字去掉‘乞’成卓,代表皇上您;‘鳳’字成‘鳥’代表皇后;‘惇’字去豎心,成‘享’字,代表的是惇妃娘娘;而‘令’字少一點成‘今’,代表的是令妃娘娘!皇上!請恕奴才直言,此記號簡化易懂,且刻於食盒內壁,不可不謂之隱秘皇上您日常的一言一行,此人可謂是瞭如指掌!奴才請皇上一定要徹查此事,否則奴才恐其龍體受損啊,皇上!”
乾隆聞言早已大驚,他突然“嘩啦”一下將整桌飯菜掀翻在地,龍顏大怒!大家猝不及防,趕緊紛紛跪倒在地,只有愉嬪不覺,反倒還傻傻地站在那裡。
襁褓中的嬰孩受了驚嚇,哇哇大哭起來。太后頗為不悅,趕著叫乳母過來,抱走了永琰。
“誰!是誰怎麼大的膽子!敢監視朕,是誰!”乾隆咆哮著。
大家都沉默不語,只聽得惇妃冷冷道:“皇上息怒,這個查起來還不容易嗎?主謀者一定不會傻到將自己出席的名字也謄寫在上吧?”
“太后、朕、皇后、惇妃、令妃”乾隆一邊數著,一邊喘著粗氣,走到愉嬪跟前。
“是你!”乾隆突然抓住愉嬪的衣領,愉嬪早已嚇得瑟瑟發抖,她睜大了雙眼,眼眶裡滿是惶恐,她結結巴巴地對皇上道:“不不是臣妾臣妾今天拿來的不是雞雞翅木”
乾隆目露兇光,咬著牙關道:“那你是哪天用的雞翅木?告訴朕,哪天!”
愉嬪哪裡還經得起乾隆這般揉搓,當即癱軟在地,暈了過去
**
第二日午後,秋日的陽光格外的和暖,斜斜地照在鹹福宮的朵朵玉簪花上,彷彿是一個純淨的少婦,有了件鑲金紗裙的點綴,更加的雍容明媚。
皇后帶著我去見令妃,見她正坐在遊廊邊上花藤下的瓷臺子上徐徐地喝著茶,她的身材基本恢復成產前纖細的模樣,面板依然如玉一般剔透,迎著明晃晃的日頭,愈發的可人了。
她聽見了通傳,起身行禮,話語間透著清脆。
皇后坐下,颳了一下令妃的鼻樑,笑著道:“小鬼頭!你目的達到了?”
令妃裝作一副聽不懂的表情,轉著小眼珠,笑著道:“娘娘說什麼呢?臣妾
可不懂!”
“‘請君入甕’你也真夠狠的!”皇后頗有深意地道。
令妃接著笑道:“臣妾才疏學淺,不認得成語,只認準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大白話!”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著啞謎,直到這時,都再也忍不住了,撲哧一聲,扶著瓷臺子哈哈大笑起來。
“可是那天,愉妃的食盒的確不是用的雞翅木啊?皇上怎麼不去細查查,可就信了呢!”我好奇地問道。
令妃衝我擺手,笑著道:“管她是什麼木呢!那記號可是沒走樣的端端正正的刻在上面,就憑這一點,她還有跑?!如今被禁足在永和宮裡,孤獨終老一輩子,哈哈!這可現在我眼裡呢!”
皇后聽她這樣“張狂”,笑著提醒她道:“阿彌陀佛,‘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別做的太過,當心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