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拿到這個令牌,可他沒想到,那一天竟來的如此之快。
再看看面前的這位女子,衣飾雍容華貴,裝扮精緻,在冥界,絕對是一個很難動搖的存在。並且還是魔界佈下的棋子。可如今,她卻是為了自己從未好好相處一天的女兒,放下了所有的一切。
握住令牌,姜北臣收回了手。
他的面色溫柔了一些。
“從現在起,他們便都是我的人。敢傷害他們的人,我絕不會放過。”
姜北臣知道,現在的流婪婆,需要的也就是這句話。
流婪婆用手捂住嘴,輕輕的笑了兩聲。她的眉眼裡都有笑意,讓人很難想象,這是即將踏上死路的女人。
她轉過了身,朝洞內走去。
“我去殺了那個女人,等我出來,我會召集全部的人告訴他們——到時候,你直接帶著他們走就可以了。當然,如果你想要這個地方,就留下吧。”
“當然要離開了。”姜北臣笑道:“留在這裡,他們恐怕更懷念你的恩情。”
流婪婆沒有再回話,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姜北臣的視線裡。
姜北臣以前是想過,把這個地方佔為己有。可是現在他不想這麼做了。這個不錯的地方,就用來做她的墓穴吧。
他轉過身,看向樹林上方的夜空,距離冥王的位置,指日可待。
*
紅裳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緩緩朝著她走來的男子,硃紅色的長褲,卻裸露著上半身。只是他的胸膛,滿是慘不忍睹的傷痕。
他的臉更為恐怖,幾乎看不到一絲完好的面板,就連眼睛,也是仔細看去,也會發現的。
紅裳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
來人一邊走一邊邪惡的笑道:“你肯定不記得我了,小姑娘。我當時見你,你也不過才六歲而已。哼,你老爹真夠乾脆啊,用驅鬼之火將我們困在了屋裡。我幾個兄弟都死了我卻是活了下來!從那一天起我就發誓,我總有一天要殺光你們沐家!”
紅裳的心跳的很快,她的臉上有些驚訝,更多的卻是視死如歸。
面對如此醜陋的鬼怪,她怎麼可能讓他看到她軟弱的那一面呢?
感覺到紅裳毫不示弱的目光,來人的胸膛裡立刻升起一股怒意,他兩三步走到紅裳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賤人,眼神給我放溫柔些!”
緩緩勾起一抹冷笑,紅裳依舊狠厲的瞪著他。
原本捏著她下巴的手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他可不會憐香惜玉,紅裳的臉當即漲的通紅。
呼吸漸漸喘不過起來,紅裳的視線依舊不肯示弱,被全部燒傷的臉更加猙獰,他的手部幾乎青筋突起,他猛一使力,卻就在那一瞬間,背部被什麼東西襲擊了一下,他整個身體突然一頓,手部的力量也停了下來。
紅裳差一點就窒息了。她緩緩的喘氣,發現握著自己脖頸的手不再使力,正疑惑著,眼前突然傳來一陣刺眼的光,面前的男子被這道光全部包圍,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回過頭,想要看看究竟是誰。
光芒太過刺眼,不管是他還是紅裳,都沒有看到襲擊的人。
只是他的聲音卻清楚的傳入兩個人的耳朵裡。
“你擋到我的路了,知道麼。”
不是沐升。紅裳輕輕眨了眨眼。
“混蛋”男子面部猙獰,他想再做什麼,身體卻突然發出刺心的疼痛,他經不住這種痛楚仰天長嘯,幾乎瞬時的,他的身體在光芒中煙消雲散。
紅裳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得救了?她得救了!
刺眼的光芒漸漸消失,紅裳已經可以看到那個人。離她十米的地方,立著一位衣著古怪的男人,他白色的短髮凌亂的太過分。
啊,尹光耀。
紅裳的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生怕前有狼,後有虎。幸好是認識的人。
隨著燒傷男子的消失,紅裳的身體也可以動了。她微微彎下腰,用雙手撐住身體,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尹光耀顯然不知道什麼叫做“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鼻涕女人,你那麼噁心的看著我做什麼——我告訴你,別自作多情,我可不是救你,我說了,他擋著我的路了,懂不?就你這點姿色,我完全不會看進眼裡,更何況還到處留鼻涕。”
“”紅裳的面色一點點的僵硬起來,現在她是沒有力氣,卻還是能咬牙切齒的罵道:“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