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陸姓是吳郡四姓之一,在江南的勢力仍然不如四大僑姓,謝家入隋之後雖然已經敗落,但是王謝蕭袁四家累世聯姻,蕭家在江左大族中一枝獨秀,和大隋帝室聯姻緊密,又出了多位宰相。到底還是壓了顧陸袁張這些江左本土世家一頭。
“呵呵,都是同鄉故友,在下早就有意跟榮嘉商行的掌櫃詳談合作之事,大家彼此照顧生意,共同發財豈不更好?”謝行遠笑眯眯的,說出的話可不簡單。他這是在表示同意陸憲在他的生意裡分一杯羹,這是一塊不小的利益,自然不是白送的。
陸憲眯起眼睛,,冷笑道:“如果是核檢土地人口的事情,老夫可幫不了忙,你沒看皇上這次堅決得很,不仔細查的都殺頭了。你不會是想讓老夫頂風上吧。”他可不會為了這點利益和皇帝撕破臉。
“現在人心惶惶的,若是江南亂上一亂,皇上又怎麼好硬逼呢。這事並不需要陸相主事,只要陸相莫急著出面彈壓就行了。”謝行遠微微一笑。
“你們這是在玩火呀。”陸憲兩眼射出寒光盯著謝行遠,他久居上位,不怒自威。
謝行遠卻不被他的威壓所動,從容的笑笑:“這事成了對陸相也有好處,據在下所知,吳郡陸氏在這次調兵之中沒少撈好處,這些好處都是陸相退出西北換來的,難不成剛吃到嘴裡就吐出去?”
陸憲沒有接話,只冷笑著攻擊對方的弱點,意圖在這場談判之中掌握主動:“呵,那筆錢的事情你們想要獨吞,現在有事了,又找到老夫身上,你們倒打的好算盤。吳王自己身上的爛攤子還沒收拾乾淨,又弄出這事,他當真以為皇上不敢動他。”
這個謝行遠在鄭倫得勢的時候獻女兒投靠鄭倫,暗中還跟長公主勾結,只是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是吳王的人,當時吳王楊宇封號還是齊王,故意拿自己本來的齊地換了揚州那個風流之地,當時謝行遠被同行逼到絕路,他順手拉了他一把,自此之後謝行遠就一直死心塌地的為他辦事,因為他得到了鄭倫和長公主的信任,這兩人一對齊王有什麼動作,他都能提前給齊王報信,這也是為什麼,鄭倫和長公主權勢滔天,屢次想整齊王也沒有得手。
只是他不過是長公主消化錢的一個環節,除了能給楊宇通風報信,也再不敢有其他的動作。後來長公主死了,他也退出了長安。若不是陸氏一族在江南根深樹茂,對當地瞭如指掌,也窺不透這層關係。
他也曾經懷疑是謝行遠弄走了長公主那筆錢,但他在江南的人盯了謝行遠許久,也沒找到蛛絲馬跡,沒想到他竟然把錢弄到了涼州,若不是李湛撞破,他還在江南掘地三尺呢。
“那筆錢吳王怎麼可能一個人吞得下,只是放在那裡等待時機再拿出來,沒想到被李湛那小子攪了局。”謝行遠被陸憲如此質問,卻毫無愧色。
“怎麼那麼巧就被李湛撞破,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女兒是李湛的妾。誰知道你們什麼關係,演場好戲給老夫設套。”陸憲哪裡肯相信謝行遠的話。
謝行遠聽到陸憲說起他的女兒,臉下意識的沉了沉,又立即恢復了平靜,依舊含著笑說道:“那個不成器的丫頭,已經跟我家完全斷了關係。何況,我費了這麼大的心力藏下這筆錢,白白交出去對我有什麼好處。”
陸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瞟了一眼謝行遠,又問道:“還有鄭倫秘庫的事情,怎麼那麼巧都在那個時候揭了出來。”
“秘庫那件事真是場意外,讓吳王也很被動,不過現在倒讓皇上不好再懷疑吳王。不過這兩件事卻能窺見皇上的態度,皇上誰也不信任,不管是關隴還是山東又或是江南,他只想乾綱獨斷,陸相還不明白麼,皇上正在一步一步的收權,現在他不動你,是因為手上卻沒有人能用,高建、竇溫一個性格猶豫沒有主見,一個做事處處紕漏,根本不是宰輔之才,他自己提拔的於正傑、張九齡倒是好苗子,可起碼還要十年才能熬出資歷來。但皇上可沒停手,上一次考核官吏,皇上以吏部考核失當為由,欽點翰林院的學士下派到各州縣,您自己算算這幾年前前後後去江南各縣任職的人有幾個是您陸相舉薦的,皇上已經開始動您的根基了,您就這樣被皇上逼一步,退一步,真到退無可退,可就要赴崔濯、柳正言的後塵了。此時不動,更待何時呢?”
陸憲看著他沉默不語,謝行遠也直視著陸憲,包間裡面一時間靜的嚇人,陸憲閉上眼睛,半餉忽然掙開,眼中的厲芒直射謝行遠:“今天你沒來過這,也沒跟老夫說過任何話,你們要做什麼,老夫一概不知,也一概不管。”
說罷站起身來,向門走去,謝行遠衝陸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