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直跟他家的夫人書信往來,別的沒什麼特別的”
“書信的內容呢?”
“”
皇帝大怒,喝罵道:“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我要你做什麼!你到那也有幾個月了,還搞不清楚情況,叫朕怎麼用你!”
“臣萬死!”魏伯彥重重把頭磕下去。
皇帝發了一通火之後,對他擺擺手:“下去吧,記住,做事情要用腦子!”
他無奈的搖搖頭,知道自己怎麼發火也沒有用,魏伯彥是他的奶兄弟,是除了劉公公以外,他最信任的人,但是他恪盡職守可以,觸類旁通的能力卻有限,控制力也不足,因此去了那裡好幾個月了,始終打不開局面,被劉錦壓得死死的。
這一次,他把劉錦派到江南去查弊案,就是為了給他製造機會,趁機擴大勢力,沒想到他卻連靖國公家這點小事也搞不清楚。想當年,劉錦在姐姐手下的時候,姐姐需要什麼情報,他都會提前準備出來,並且找到相關的細節,供姐姐分析,那才真是臂膀。現在劉錦為求自保,從不多說一句多走一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人用呢?
窗外明媚的陽光烤得大地火辣辣的,卻怎麼也照不進這陰霾沉鬱的宮閣。
劉公公見魏伯彥退出來,便進去伺候,見皇帝愁眉不展,時不時的嘆氣。想了想說道:“皇上把這個累絲金簪賞給老奴吧。”
靖國公此時也很鬱悶,賢妃傳出來訊息,皇后突然主動提出讓她來撫養泰王,當時容不得她拒絕,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這真的讓他糊塗了,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皇帝的意思?還只是皇后的意思?而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皇帝示恩?皇后示好?還是單純的要給泰王找個撫養的人?
靖國公突然想到:“封無可封,賞無可賞”這個詞,頭上漸漸滲出汗來。
自己攜博陵崔家之勢,位及宰輔,又襲封爵,家中還出了一位賢妃,聲勢可謂是烈火烹油一般,難保皇帝不猜忌。
而現在賢妃又撫育了泰王在膝下,可以說是在這把火上又添了一把柴。
不論是哪個意思,此時和王家再度聯姻就顯得十分不合時宜了,即便是讓皇帝無可奈何的世家,也要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王淑妃還在禁足之中,已經聽說了皇后讓賢妃撫養泰王的事,心情更加惡劣。賢妃如今有了孩子,還能和自己一條心麼,現在怕是已經打起貴妃之位的主意了吧。當時宮中皇后之下有貴、淑、德、賢四妃,雖都是正一品,但位分上卻以貴妃為首,賢妃最末,因此淑妃和賢妃都在為空缺的貴妃位分暗中較勁。
之前王家已經來過了人,已經在族內選好了人選,準備過繼到長房宗婦名下準備送入宮來。那個女孩跟她命運相同,同樣遠離生身父母,同樣被認在長房夫人名下,同樣被送到這深宮之中。她沒有心情可憐她,自己還不是毫無價值,便被家族如此對待了,誰又來可憐可憐她呢,她真想大聲的去問她那所謂的父親和兄弟,如果她是長房的親女,還會是這樣的待遇嗎?
她一時恨家裡人的無情,一時又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一陣無力之感湧上心頭。
這時劉公公的乾兒子劉勝忽的過來請安,他原來是淑妃的一個粗使太監,後來不知怎麼攀上了劉公公,認了乾爹也改了姓。
淑妃倚在赭色暗金牡丹妝花緞的靠枕上,輕垂眼簾,旁邊又宮人從風爐上舀了一碗茶湯,細細吹了,小心翼翼的捧在她面前。淑妃接過碗,小酌一口,才抬眼看著恭立在一邊的劉勝:“難為你還想著我這個失勢之人。”
“娘娘怎麼這麼說呢,這宮裡除了皇后娘娘,最尊貴的就是娘娘了。這幾天,皇上一直在誇孝王殿下進益了。”劉勝滿面含笑的奉承道。
聽他說到自己兒子,淑妃的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他好了,是我的福分。”
劉勝忙道:“畢竟是皇子,皇上期望高,故而要求才嚴格些,這情分是誰都抹不去的。”
淑妃笑意更盛:“你這張嘴招人待見,又會看顏色,怨不得劉公公只收了你這一個乾兒子。”
“奴才不敢忘本,總記著淑妃娘娘的恩德。”
淑妃滿意的點點頭:“也不枉我這些年疼你,得了,有什麼事兒說吧。”見他那樣子,想必是來討賞的。
劉錦卻沒有記著討賞,向淑妃使了個眼色。
淑妃揮退左右,只留下一個大宮女和一個老媽媽伺候。劉錦素來知道這兩人是淑妃的心腹,也不避諱,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個鎏金累絲紅寶石攢花簪子給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