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平靜,大太太沒有去過宮裡,賢妃也沒有派人來過。
大太太派人來的前一天,去赴平郡王妃的宴席,第二天就把盼晴送了過來。莫非是平郡王妃的宴席上有人說了自己的事情?
涵因腦子雖然在不斷猜測,面上卻不露聲色,她雖然急於知道大太太在想什麼,但是她也知道大太太做了這麼多動作,一定忍不住親自試探她的。
大太太飲了一口茶,看似隨意說道:“哎,最近皓軒也不知在忙什麼,也不著家了。”
“不是說在國子學裡面讀書,還很受祭酒大人的賞識麼。”涵因順著寬慰大太太。
“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上次他那個按摩師傅是從哪裡找來的?他怎麼認識這樣的人。”
“聽說是神醫路敬寧的嫡傳弟子上個月在長安開診,大哥哥專門去求教的。”
涵因早就跟皓軒串好了說辭,對皓軒只說讓張媽媽偷偷去外面學的,不欲聲張,皓軒便什麼都不再問就應了下來,還跟涵因學了幾手。
那位神醫的嫡傳子弟上月在長安開診,此時早就不知道雲遊到何處了,大太太有怎可能去專門尋人對質。
大太太見此事也問不出什麼,便似隨意的笑道:“皓軒這孩子也忒悶了些,倒是你和他們兄弟一起長大,跟親兄妹似的,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在外面有哪些個朋友。”
涵因心裡一跳,這口氣好像上上世高中的家長啊。難不成大太太已經感覺到她和皓軒之間的感情了嗎?可是總是她和皓軒情分不同,畢竟也沒有逾越,之前大太太還暗中促進他倆,這會兒覺得事情不妙就想趕緊踩剎車了。
怕是那位新派去的丫鬟也是為了盯著他倆吧。
想到這裡,涵因面露難色,說道:“大哥哥不曾跟我說起,而且我也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大哥哥了。”
大太太似鬆了一口氣,說道:“自打出了門,他的心思就不在家裡了。”
涵因笑道:“男人們終是要立一番事業,自然不能整日在內宅廝混,況且大哥哥的孝心一直沒變。”
“你們都是好孩子。”大太太聽了這話,露出幾分笑容:“哦,對了,過兩天虞侍郎家的孫子滿百日,侍郎夫人已經邀了咱們去觀禮,正巧平郡王妃也要去,她上次就說要再見見你,你這兩天準備準備,到時候跟著我去吧。”
涵因點頭應諾。
之後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涵因見大太太乏了,便告辭出來了。
大太太望著涵因的背影又陷入沉思中。
涵因回到院子,心裡也是千般思量,大太太對她想法子試探,她也從中窺得了大太太的想法。原來大太太已經開始擔心皓軒跟她有了情愫了。這種事情在古代自然是大忌。古代的婚姻講究門當戶對、媒妁之言,婚姻是結兩姓之好,聯姻往往跟家族利益相關。若是小兒女私訂終身,豈不是會壞了家族的大計,因此在以家族為社會基石的古代,是絕對不能容忍私情。這個時代雖然遠遠沒有後來明清時期嚴苛,但是這種事情還是對名聲有礙的。
看樣子,大太太對她和皓軒的婚事,已經從支援到了疑慮,因此對這種事情非常警覺。而老太太現在對她和顏悅色了不少,但也談不上親密。雖然她對自己的姐姐平反的事很是高興,但也主要是從自家角度出發,畢竟不管怎麼說,鄭貴妃是她的外孫女,這件事對崔家也有益。
她若是有一門好親事,於崔家也是好事,但是嫁給他的寶貝孫子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人都是很現實的。只憑皓軒的身份和地位,能選擇的名門淑媛就很多,而他現在又是長安聞名的青年才俊,簡直是最標準的東床快婿人選。
而他遲遲未定下婚事,只是靖國公要顧及皇帝對崔家的想法,因此選擇聯姻的家族也要慎而又慎。
她雖然姓鄭,和靖國公府有親戚的名分,但是未計入族譜便沒有得到承認,就算加入了族譜,自她家獲罪失爵之後,也不過算是普通的庶支,若是沒有泰王這一層,靖國公府壓根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她的。
現在皇帝對她家的態度突然轉變,這讓大太太更加矛盾,甚至連老太太都從開始無視她,到現在重視她,雖說是持否定態度,但已經是非常大的進展了。
她一邊思量著,一邊拿起針線,給老太太繡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已經完成了一半,她特別加了功夫,每一個字都金雕細琢,儘可能的展現書法的神韻。
不管怎麼說盡人事聽天命,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盡人事,那麼就把自己能掌握的都要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