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李湛如今已有一子兩女,再說唐國公的爵位將來還得他那個侄子襲,涵因就算生了嫡子也不能襲爵,也太吃虧了。”薛凌華面露難色。
薛進道:“那爵位本是長房的,不過是因當年情況特殊,才由李湛先襲了爵,將來自然要傳回長房的。不過唐國太夫人也說了,將來分產的時候,二房理應多分的。”
薛凌華笑道:“話誰不會說,唐國太夫人是韋氏,他們家大房的夫人是這位太夫人的侄女,往後李湛故去了,李令桓襲爵,還不得給自己母親請封國夫人,那哪裡還有涵因立足的地方。”
薛進一陣沉默,說道:“的確是委屈了親家姑娘。可如此回絕柳相和李家恐怕也不妥。”
“父親不如勸柳相,給夫君上表奏請復爵,若夫君能復了滎陽郡公的爵位,往後也好給小姑撐腰啊。”薛凌華試探著說道。
薛進哈哈一笑:“說來說去,你這丫頭是為了你自己的夫君。”
薛凌華撒嬌道:“父親就我一個女兒,夫君就相當於父親母親的半個兒,此事咱們家不打算,拿到還等著外人來提麼。”
“只怕此事並不容易,我大隋奪了爵的,除非是皇子,很少有能復爵的。”薛進仔細的想著這件事的可能性。
“沛國公家不是先降了爵,後來又復了爵。何況,已經查明我那大伯子是冤枉的,理應復爵,不去爭一爭,怎麼知道不行呢。”薛凌華說道。
“這事只能找柳相說說看。但恐怕難度會很大。”薛進沉吟道。
涵因正在盤算,如何探知族中的意思,李寧馨便邀她過府。涵因知道,這是李夫人受了自己父親所託,想要勸服自己。
果然。和李寧馨閒談了幾句,她便藉故出去了。
李夫人便開始探問涵因的婚事。涵因只做臉紅狀,說自己不知道。
“雖然這事情是你的兄長定奪,畢竟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但你心裡也要有個主意才是。”李夫人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涵因的表情。
涵因羞澀的笑道:“哥哥也提過,只是涵因自己並沒有主意,全憑哥哥做主。”
李夫人笑道:“要我說這世上的事不能求全,合適方是道理。你是鄭家的女兒。自然還是要在五姓門第中擇親事才是首選,而如今各家支脈繁多,族中也並不能都顧得過來,你若是嫁給了一般的旁支子弟,往後子嗣也會跟寒門一樣,還要參加科舉方得入仕。”
“姑母金玉之言自是極有道理的,還是跟我哥哥說去。說這些我也是不懂得。”涵因把球不著痕跡的推了出去。
李夫人見她推太極,乾脆開門見山:“你是個通透人,何必在我面前裝糊塗。你二叔跟你哥哥說的,也是我父親的意思,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李湛是隴西李氏。又有爵位在身,現在做了京兆尹,將來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之前我父親想讓我那七侄女嫁過去做填房來的,誰知中途出了些變故,也只得作罷。如今他瞧中你,豈不正好。”
這事涵因也曾耳聞,本來族長的意思是叫大兒子的七姑娘嫁給李湛做填房,但他兒子兒媳都不同意。勉強換了庶出的六姑娘,誰知七姑娘卻對李湛上了心,只想嫁他,不肯嫁給崔家二房的次子。
庶出的六姑娘覺得錯過這門婚事將來未必會有好親事,故而也不肯放手。兩人便鬥了起來。結果是七姑娘不知怎地大晚上闖進了來做客的崔胤全的屋子,而六姑娘卻臉上出了疹子。沒法見人。這當口李湛調回了長安,這門親事也便放下了。
這件事是李寧馨當笑話講的。雖然李寧馨語焉不詳,涵因也知道這兩個女孩子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涵因做了半餉思索狀才道:“雖是好事,可如今我家白佔著滎陽鄭氏的名頭,卻也不必那寒門小戶好多少。我聽說唐國太夫人和她大兒媳都是京兆韋氏的嫡女,他那元配是沛縣劉氏,門第雖一般,卻是長房嫡女,當年陪得嫁妝據說轟動一時呢。我家現在這狀況,哥哥縱使想給我置辦,恐怕也是有心無力。我進了這樣的家,說話也沒有分量。哥哥的意思是不如嫁到一個一般人家,也省得生受別人的富貴眼。”
李夫人深深看了涵因一眼,笑道:“我當是什麼事,她韋家聲勢再盛也不敢瞧不起我們滎陽鄭氏,更何況小小的沛縣劉氏。嫁妝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既然我父親要做主,族中自然不會虧待你。”
涵因低頭不語。
李夫人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不願意做人家繼室。不過論起來,我是你族姑母,也是李湛的族叔母,你將來若是受了委屈,我也自會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