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覺得一介女流之輩,眼界也只有巴掌大,想必也是貪便宜的,笑道:“嫂嫂就幫我勸勸哥哥吧。”
“其實但凡官宦家族,哪家沒有這樣來路有問題的錢呢,只是大家都是每年入賬,混在各項收益裡面也不顯眼。五弟這筆錢恐怕也是這五年積存下的,一下子讓家裡賬房消化這麼一大筆錢,不查便罷了,若真查起來,難免惹人生疑。出了事,全家大大小小這麼多口子,怕是全逃不了干係。”涵因頓了頓,見太夫人、五老爺的臉僵了下來,她知道今天是當了惡人了,把李湛沒說出來的話直接說了出來,你之前不交給公中,現在怕出事了。想起家裡來了,還不是主要想用李湛保住你。
李澈素來知道李湛對著家裡人的時候,多少有些拉不下臉來,因此才敢在李湛找藉口推脫之後,乾脆直接把事情擺在李湛面前,當著太夫人的面逼李湛,他就不信李湛會不管。
誰知道這位三嫂子卻比他更直白。一下子全挑明瞭。
五老爺半天沒有擠出一個笑容來,說道:“那三嫂的意思是。”
“五弟有繁難之處,你三哥也是知道的,但他也要為其他兄弟考慮。當然,我知道五弟並不是有意挑這個時候來讓家裡為難,也是真心為了兄弟們。我倒有個主意。既解了五弟的憂患,又全了五弟待兄弟的情誼。”
“嫂嫂請講。”五老爺緩了緩神。
“五弟可以把這筆錢直接分了給各房,就算是各房的私房,這樣也不用入公中了,我們三房就不必了,五弟若覺得不合適,就直接劃給母親,就算替我們盡孝心了。這樣算下來。每房頭上不過多了兩萬私房,還覺得顯眼,就分攤倒侄子、侄女們頭上,算算也不過幾千銀子再怎樣也不覺得顯眼了,就算查下來。做賬也是方便的。五弟,你說是吧。”涵因笑看著他。彷彿是真心為這個家為他打算。
李湛看了一眼涵因,唇邊的笑意一閃而逝。卻訓道:“我們兄弟還未說完話,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還不快坐下。”
太夫人若有所思的看著涵因,又看看李湛、李澈兩兄弟。
李湛又發話道:“雖是婦人言,卻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母親,你說呢。”
李澈的臉色有些發白,抿著嘴沒有說話,他本意就是想要拖李湛下水,如今這個目的沒有達到,卻要平白破財,這讓他很是惱火,卻沒辦法說出來,之前話說的那麼滿,此時卻收不回來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擠出一個笑容,對李湛說道:“我本意也就是想給各位哥哥們貼補貼補家用,嫂嫂既然出了這個兩全的主意,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太夫人鬆了一口氣,點點頭:“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這麼辦吧。”
五老爺此時臉色又恢復了平和,依然笑得讓人如沐春風,彷彿之前兩兄弟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一般:“沒想到哥哥娶了這樣一位聰慧的嫂嫂,
李湛對他回笑道:“一介婦人,若是說話得罪了五弟,切莫與她計較。”
“怎麼會,感激嫂嫂還來不及呢。”兄弟兩人又恢復了之前的親密,但這熱絡的氣氛此時卻怎麼都讓人覺得刻意。
太夫人也覺得頗沒意思,兩個兒子都是親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卻在她面前逗起心眼兒來,讓她覺得很不好過。心裡一會兒埋怨李澈算計,一會兒又責怪李湛無情,想著想著便想起大兒子的種種好處,又想到若是大兒子沒死,自己這些年也不至於這樣辛苦,呆呆的坐在那裡,心灰了大半,想到傷心之處,眼淚差點調出來。
疲憊的對幾個兒子媳婦擺擺手:“行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你們都回去吧,我也乏了。”
幾個兒子媳婦都站起身來給母親行禮,就要退出去。
涵因在李湛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剛要賣過門檻,忽然傳來一陣腹痛,疼得她一下子撐不住蹲了下去,只覺得眼前金星亂迸,直不起身子。
眾人都圍攏了過來,只聽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話聲:“怎麼回事。”
“怕是快要生了吧。”
“快快快,趕緊送回房去。”
一片忙亂之中五夫人顯得格外冷靜,一邊叫來涵因的丫鬟,一邊吩咐婆子抬一張藤床來將涵因安置在上面抬了回去。
產婆早就備好了,是伺候薛凌華生產的,柳夫人向薛夫人推薦的,在長安業界小有名氣,專門伺候這些高門夫人們生產。奶孃也已經找好了,是涵因嫁妝莊子的一個奴婢,姓單,涵因自己親自閱看的,人老實、和善,最重要的是打扮乾淨,做事利索,前頭上個月生了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