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最講頓悟,沒準兒是我得了這個緣份呢。”皓寧衝口而出,說完了,想起自己說了“緣份”這二字,心中有鬼,不由害羞起來,便一邊假意看涵因的繡品,一邊悄悄觀察涵因的神色,見她沒什麼反應,才放下心來。
真到去的時候,皓寧卻失望不已。原來,大太太聽說懷素大師親自講經,竟說動了老太太、二太太一起去。這自然是涵因故意透露,說皓寧最近對佛法有興趣,大太太也許聯想到本朝某位公主跟和尚鬧出的傳聞,怕皓寧有什麼輕浮的舉止,便一定要跟著。老太太聽說了這事,也來了興趣,便拉著和二太太一起去,還另外準備了豐厚的香火銀子。
於是,這件事便從涵因的私人活動變成了靖國公府的大事。
溫國寺聽法那日,靖國公府的女眷們恰巧遇上了正在和懷素大師探討佛法和棋道的高煜。高煜便依禮來拜見老太君。
高煜儀表非凡,白衣翩翩,氣度高華,舉止不俗,讓一眾女眷都心生好感。連老太太都私下讚道:“這樣的孩子就算是五姓之族亦是鳳毛麟角呀。渤海高氏不愧是名門望族,如今便是敗落了,也能出如此出眾的人物,可見其家學門風的底蘊。”
皓寧坐在屏風後面,見朝思暮想的人驟然出現,心中愛意更盛,臉上的神色便露了端倪。讓大太太瞧了個正著。大太太才明白讓女兒改變的原來是這個小子,想起之前在虞侍郎府裡的情形,便猜想女兒八成是那時候動的心思。
要單論此人倒是皓寧的良配,但是一想到高氏的門第,大太太又是一陣鬱悶,她心裡給女兒的良配是從小跟皓寧青梅竹馬的盧昭。但如今皓寧心思大了,這樣子只怕是
大太太越想越覺得心裡不踏實,生怕皓寧做出越軌的事情,決心要制止這事。乾脆推掉一干世交的應酬宴會,便是非去不可的,也再不帶著皓寧。皓寧被困在府裡,心裡乾著急卻沒辦法,這些日子她的脾氣也大了很多,下人們出一點錯便大發雷霆。
大太太瞅了個機會,跟靖國公說:“皓寧也快十三了,要考慮婚事了。”
靖國公一聽便笑了:“你這作母親的也太著急了,皓寧還小,我還想多留她兩年在身邊呢。”
“可以先定下來,等過幾年再嫁過去。”大太太說。
“夫人可有合適的人選?”靖國公問道。
“老太太的侄孫盧昭豈不正是皓寧的良配,又是親戚,我看這門親事是極好的。”大太太說道。
“好是好,不過已經有不少長安的世家看中了他,這事我都聽過,難道夫人沒有耳聞?”
“這事我自然知道,所以才說要儘快定下來。這事求老太太做主,沒有不成的道理。”大太太笑著說。
靖國公點點頭道:“嗯,倒是如此。不過當初皓華進宮,特地囑咐我,她既已隧了家裡的意思,皓寧的婚事無論如何都要稱她自己的心意。”
大太太皺了一下眉,強笑道:“她一個小女孩子家懂什麼,盧昭那孩子從哪點看都是作夫婿的上上之選,況且他們小時候還是一處長大的。皓寧怎麼可能不同意。何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理,哪有女孩子家自己選夫婿的,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縱使如此,我總要親自問了她的意思才好。”靖國公這一次卻並沒有順著大太太。
大太太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什麼。
武選之後的半個月,鄭鈞的差事便下來了,他補了個右衛錄事參軍,正八品上,要比一同考試的其他人起點高上不少。
兩位兵部侍郎這些日子為鄭鈞的事情煞費苦心,自己的頂頭上司兵部尚書柳正言說鄭鈞是可造之材,要好好培養;靖國公派人來打招呼,請他們照顧鄭鈞;後來皇帝又把兩個人叫了過去,問此次武選的敕授,要求特別重視,務必人盡其才,還點名提到了鄭鈞。他們商量了一下,便給鄭鈞安排了這個職位。而其他人大多是九品。
左右衛是掌管宮禁宿衛的,不必離京駐守地方。錄事參軍主要是一些文書工作和雜事,鄭鈞從小便是在軍隊中長大的,雖只是做親兵,但因為薛將軍看中,早就接觸過,做起事來也遊刃有餘。
鄭鈞到了長安也有半年的時間了,至今還是不是很習慣長安的生活。他所在的右衛負責管轄皇帝的衛隊,衛隊分為三衛,分別是勳位、翊位、親衛,能加入皇家衛隊的全部是朝中大員的兒子,並且全部是嫡出子。曾經這是皇帝籠絡官員的一種手段,以三衛入仕,以後升遷極快,以至於一位難求。
直到後來武職地位日低,長公主又看中寒門白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