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薛伯父和柳尚書力主為我哥哥平反。”涵因仍然那樣溫和的笑著,並不顧哥哥對著她再明顯不過的眼色,說的很認真。
薛進聽這話收了笑容:“小小年紀就為家族打算,你這個女娃娃不錯,好,我就答應你。”
回到府裡,滎陽郡公派人給涵因送了一封信函,上面寫著自己已給族長去了信,同意她們兄妹入族譜,並且提了可以把他的兩個哥哥歸在滎陽郡夫人崔氏名下,但是特地強調,此事須得族中同意。
裡面還附著李諦的身契,還有兩塊木雕,拼在一起才看得出來是“流珠”的篆體。
涵因叫送信的人等一下,自己有寫了封回信叫那人帶回給鄭仁。
此時,鄭仁卻煩惱至極。
多日不肯見他的中書令陸憲遣人發來帖子,邀他到長安最有名的妓館“擷香館”一聚。
鄭仁欣然應約。
伺候的龜奴把他引到一處單獨的院落,進了屋子。他才知道屋子裡面來了這麼多人,有些人認識,有些人從沒見過。一個彈琴唱曲的妓女也沒有。
陸憲垂著眼皮,眉頭緊皺,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
其他的人也都面色陰沉,有些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唉聲嘆氣。鄭仁不明所以,揀了個熟人的旁邊坐下了。
陸憲抬抬眼皮見人的到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都聽說了吧,杜胤在御史臺推鞫的時候,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鄭仁一驚,才想起來,今天衙門裡大家都在議論,說御史問杜胤糧倉的事情有沒有牽連其他朝廷官員,他把所有的當朝重臣都說了個遍。只是他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流珠和兒子的事情。壓根就沒聽進去。
“杜胤瘋了吧。”
“我看他分明是想要挾我們,他到底想怎麼樣?”
大家的議論紛紛,聲音逐漸大了起來。
有人說道:“陸相何不叫人傳話,讓他一人應承下所有的罪,我們保下他妻兒一世衣食無憂。”
陸憲冷哼一聲:“傳了,他卻不肯就死。我自己都已經親自去了,他還是什麼都不肯說。你自己想想,杜胤沒有兒子,大女兒年初嫁到了虞家,庶出的小女兒去年抬進了齊王府做了側妃。就剩個庶出的二女兒,他唯一的弟弟留了個兒子,那年打突厥戰死了,你以為他還要顧忌什麼?”
“不如”。有人做了個殺掉的手勢。
“你想的到,他還想不到嗎?他只說一句話,說如果他在獄中出了什麼不測,就會有人把證據交到御史他們手裡”陸憲的聲音中充滿著懊惱。
“哎呀,他自己壞了事。之前大家都說好了,誰出問題誰一力承擔。幹嘛拉上我們哪。”有人已經開始嘟囔。
“他性子謹慎,輕易不相信人。但他這麼做必然有什麼目的。”有人分析道。
另外的人當即搖頭:“誰不知道他有目的,關鍵是要搞清楚他到底想要什麼。”
“那就叫他夫人或者女兒去,問問他到底想怎麼樣。不管什麼條件,咱們答應便是。”
“能想的人都想了,她夫人驟聽到這個訊息,中風了,昏在床上,沒法傳話。齊王和虞家要避嫌,不肯讓他女兒出來探視。哦,還有個二女兒,你們也知道腦子有問題,沒法傳話。那幾個心腹還有幾房與此事有牽連的族人也都被抓了。你們說說還有誰他能信得過?”陸憲把杜胤家的狀況說了一遍,問道:“你們之中誰去一趟吧。”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這等於是自投羅網,萬一被發現了,明擺著告訴人家自己和杜胤是同夥,這種事怎麼能做呢,陸憲見這樣子,心中很是惱怒:“你們都不出頭,大家都等著一起死吧。”
眾人還是沉默,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陸相,你出面都不行,我們就更不用說了。”眾人聽了都紛紛附和起來。
陸憲也沒辦法,平定了一下心情,說道:“不管怎麼樣,大家都要盡各自所能,發動人手,儘快查出拿著那些證據的人。還有,都好好想想,有什麼人杜胤能信得過,總要搞清楚他要什麼。”又看了看鄭仁這邊:“別以為你們山東大族的只是參與了分銷米糧就能推脫乾淨了,你們族中要是知道你們和杜胤勾結,夠你們喝一壺的。”
鄭仁覺得自己從擷香館回來一下子蒼老了幾歲,回來便坐在書房愁眉不展,夫人和妾室幾次派人來探看,他都讓小廝打發了回去。
看了看桌上的信函,想起管家跟他說侄女回了信,便拿起來略掃了幾眼。
信上多是些客套詞句,主要是謝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