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其剛才的感覺是不是錯覺。
寧若見他傻了一般,一點沒有往日大掌櫃的行事樣子,趕忙捅了捅他。李諦回過神笑答道:“請恕小的無理。姑娘也知道我現在的境況。小的現在被逼無奈,要瞪大了眼睛看清楚才行。”
“為什麼要找我?”涵因開門見山的問道。
李諦呵呵一笑:“姑娘在滎陽的心思手段,就讓小的極為佩服。內子把這一路見聞說給我聽,小的不才,想看看是否得遇明主。”
涵因卻不理會他的馬屁,淡淡的說:“呵呵,以往只有主子挑奴才。你倒是挑起主子來了。好大的膽子。我二叔家的大廟都乘不下你這尊大佛,更何況我們這座小廟。”
“古有傅說、伊尹,姑娘並非一般閨閣女子,難道連‘禮賢下士’都做不到麼,看來我李諦錯看姑娘了。”李諦侃侃而談,聲調抑揚頓挫。所說的內容極為動人,別說涵因一個女子,就算是見多識廣的男子,也未免不被“明主賢臣”這套說辭打動。
然而涵因卻並不買賬:“我不過一女子爾,無商湯之鴻志,也無武丁之大才,要傅說、伊尹何用?況且,古語有云‘士為知己者死’。與主人志向相投、同心同德才叫‘士’,你不過想暫借我們安身活命罷了,便是你有通天的本事,於我們又叫什麼‘士’?” 說著,涵因撂下茶起身便走。
李諦忙說:“姑娘就這麼走了。難道不知道我手裡有什麼嗎?”
涵因冷笑:“你如果以為我們要指望著你,便打錯了算盤。如今的形勢,二叔家如何也阻不住我們入族譜了。況且。那些個密信就算真拿出來,以杜胤和我叔父今時今日的地位,也不過是些麻煩,未必真的能動得了他們,這東西就像窖冰,藏在地下的時候清涼,拿到太陽底下就曬化了。李諦,小心謹慎本沒錯,只是容易錯失良機。你作了這麼久生意,難道不知道過了季的貨,就不值那個價錢了。”
李諦心想我做生意的時候你這個小丫頭還沒出生呢,如今你卻如此做派來拿捏我,也太小看我李諦了,忿忿的說:“李諦真心投效,姑娘的話確是傷人心。”
涵因知他不服,笑道:“李諦,你知道你今天落到這步田地是為什麼嗎?”
李諦抬眼看著涵因,心道看你這小姑娘能說出什麼所以然來,問道:“那就請姑娘賜教。”
“做生意太久的人,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總覺得東西好就一定能賣出個好價錢。可是恐怕你忘了,你的身份歸根結底是奴婢。” 涵因毫不避諱的回視他。
李諦語塞,愣愣的看著涵因,再不敢露出不屑之色。
寧若在一旁趕緊打圓場:“夫君也是心裡著急,一時說錯了話,姑娘莫怪,還是先坐下說話。”
涵因也不看李諦,又坐了下來,接過寧若捧來的茶碗,細細的吹了,飲了一口,接著說:“一個奴婢卻整日想著跟主子討價還價,你說會是什麼下場。”
“那姑娘的意思?”李諦沉吟許久,方問道。
“兩條路,你把東西交給我,到時候我會想法子把你從二叔哪裡要出來,你若是不想為奴為婢,那麼我就把你的身契給你,把你放為良民,以後各不相干。若是你還想在我家,那麼就從此聽從我哥哥的差遣,給我們辦事,我們自會想法子保你。”
李諦冷笑:“姑娘把事情想的也太簡單。這兩條路,李諦不論投誰都能辦得到。何必來找姑娘。”
“是麼?”涵因聽見李諦的譏諷,卻並不生氣,“你若是有選擇,還會來找我麼?陸家、杜家和我二叔是一黨,你不能投奔他們,柳家、薛家和杜家爭關隴世家的老大,斗的正凶,誰也不想在這當口得罪山東世家。而鄭家雖然內部矛盾重重,但是我二叔家這次因為捐糧聖眷正隆,是鄭氏復興的希望,而你是不過一個逃奴,誰輕誰重,不用我說了吧。寒門的你也不能投奔,因為他們本身就無所依憑,只會拿你來投機,要不就是藉機投靠二叔,要麼就是上奏彈劾,到時候讓你出面作證,扳倒我二叔,當然,對於你來說扳倒我二叔雖說是一勞永逸,可那樣風險又太大了,萬一我二叔反噬,別人未見得怎樣,你卻是必死無疑。
以你的個性,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會走這條路。而我們跟二叔矛盾已久,但卻有求於他,最適合私下交易,這樣你就可以安然的躲在後面,不必出頭。所以才找上我們。難道不是麼?你提要求,也是怕我們真把你推出去對付二叔,所以想好了提條件,讓我們按照你說的做。李諦,支使我們兄妹與你做槍使,真真打的好算盤。”
李諦見涵因把他的心思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