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我,冷笑道,“殺了我,你就永遠都別想讓再想起你。”
“如果不殺你呢?未泯就會永遠成為你手中的棋子,是麼?”
“至少他不會忘了你,他會記得你,記得愛你——記住你一生一世可,男人是易變的動物,能讓一個男人記住一輩子,已不知是多少女人的奢望!”說到這裡,引奚揚起了嘴角,輕笑著撫過懷中冥夜的側臉,一字一頓的道,“呵如果我是你,那我寧肯他死,也不能容忍他忘了我。”
寧肯他死,也不能容忍他忘了我——
呵,可看著未泯昏厥的側臉,我卻慢慢揚起了嘴角,“難怪沒有人愛你,因為沒有人敢愛你。”
“夜君會愛我的,他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好好的愛我”可她的話音未落,天傷便已劃破了天際,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引奚的咽喉。那個剎那,醜陋女人的瞳中映出了難以言說的恐懼,可她卻依然抱緊了懷裡的冥夜,急速得閃躲著,可天傷依然步步緊逼,直到幾乎要刺入她喉嚨的剎那,那雙碧色眸子中的邪妄與得間在那一刻高漲,“你殺了我,那她也死定了——”
白玉石面具有了一刻的遲疑,隨即,刀鋒便決然的偏轉向後,可也是在那一刻,隱於面具後的那雙夜眸因為看到了身前的人而驀的怔住,而引奚卻咬準了這個時機,懷抱著冥夜殺入不斷圍攏過來的蓮華教徒。
“放開她。”玉面人終於打破沉默,壓低的命令似口氣中卻又夾雜著輕微的顫抖。
“為了遵守我許下的諾言,你知道我可以馬上殺了她。”沙啞低沉的聲音,說著這話的時候,緊貼在我下顎的冷冽刀鋒便驀的壓進我的肌膚,當撥出的氣流似有了微微的凝滯,我垂眸,一注細細的血流已順著我光潤的脖頸滑過胸口,而架在我頸間的那把利器依然穩穩的握在我身後的黑衣從手中。
就在玉面人揮刀擊向引奚的那一刻,我的身後便悄無聲息的貼上一把冷冷的刀,“刀劍無眼”,那人的聲音沉穩而嘶啞,衣角上散發著萎靡的香氣,而於我來說,無論是那聲音還是那味道,都絕對的熟悉——因為他就是孟清——在幻鏡城種植罌粟的孟先生。
“放開她!”玉面人暴躁的吼,那聲音也低沉嘶啞,好似夾雜了無以比擬的疼痛。
“如果不呢?”孟清的話中帶著微微的戲虐。
沒有答話,可天傷已呼嘯著襲來,顯然,那就是答案!
見此,孟清的臉色卻已沉下,幾乎是在同時,他手中的利器便翻轉著劃過我的頸間,那一刻似有血光劃過,染紅了那人的雙眼。困頓感驀的襲來,全身無力,向前傾身,重重的倒在地上,我意識還在,感覺成為清晰,可頸間卻並沒有感受到那種足以致死的疼痛感。可這時候,玉面人卻已站立不穩撲倒在地,半跪著的腿支撐起整個破敗的身體,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孟清已走到他的面前,一揮手掀開了那張白玉面具,風中,滿頭的青絲微卷,當那張蒼白虛弱的臉眏入我瞳孔時候,眼眶脹痛,無力感遍佈全身各處。
孟清一身黑衣,此時正揹著我,孤高挺立的背影竟然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年邁感。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聲音太過熟悉,我恐怕根本沒辦法從這個背影上辨認出他。可他到底是什麼?如果就是像泣月說的那樣——他是蓮華教的暗線,那為什麼他到現在都還不動手,甚至,根本就沒有要動手的意念?!
就在我的疑惑中,孟清瞬得伸手,去只是穩穩的攪住了莫任情的腰際,而他另一隻手則熟悉的攀點著他身上的幾處穴位。莫任情宛如孩子一般蜷縮在他的懷裡,那張清瘦的臉蒼白的也彷彿一張薄薄的宣紙,只要微微一用力,便可將他扯破成碎片。
“我剛剛的手位用的是逆腕,而劃過她頸間的也是刀背,可你卻沒有發同——”孟清的話音清晰有力,雖然包含著挖苦,卻又掩不住沉重的嘆息,“我早知道你會前來,也早就知道你會用銀針封住自己的穴位,可你知不知道,我再晚來哪怕一步,就只能為你收屍了!呵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我曾經自以為了解你,卻沒想到仍是看不透你一遇上關於她的事情,你就完全沒了冷靜與理智,只會變得脆弱而且不堪——這樣下去,我怕遲早有一天,我不得不親手殺了你。”
莫任情卻沒有答話,只埋首掩住一連串的悶聲低咳。
“你連句話也不想讓她聽見麼?”孟清搖首,笑的苦澀,“呵,你可以放心,因為我已讓她睡了,她根本就不會聽到這一切。”
莫任情這才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疲憊的笑,輕輕的道,“你可以隨時殺死我,在你覺得合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