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卻聽到一聲輕柔的喚——
“公子!”
我回眸,林紫兒正站在廢墟之外,白嫩的臉被煙燻得灰黑,卻又因為不住流下的眼淚而被沖刷的灰白一片,她就這樣怔怔的望著我,心裡的喜悅與悲傷都化成了汪洋從臉頰上淌落下來,而水陌此時也閃身過來跪伏在我腳下,輕道了一聲,“領主。”
我連忙扶起水陌,責備道,“沒看見這又髒又亂的,還跪什麼!”
“屬下失職,未盡到保護領主的義務,請領主責罰!”
我苦笑一聲,道,“是我倉皇逃命,沒來得及顧及你們該挨罰的人是我!”
“領主不要這麼說,水陌的命本來就是領主的——為領主死也是義不容辭!”話罷,水陌咬了下牙,才一字一頓的道,“還有一事要向領主請罪水陌私自砸開了領主床頭的那隻木箱,取出了裡面的東西帶了出來屬下知道自己已犯下了大錯,領主——”
“傻瓜!”我連忙俯身將水陌扶起,輕道,“你沒有犯錯,不僅沒有犯錯,還立了大功!”你不知道你帶出來的東西對我有多重要!
水陌臉一紅,低下了頭,輕道,“其實,是林紫兒告訴屬下的,她說領主對箱子視若珍寶,屬下到領主臥房時候,就已經看到她在替領主收拾那些有用的東西了,其實,只有水陌一人的話,見到領主不在臥房,就會立即出去了。”
我的唇角劃過一抹淺笑,輕輕拍了拍水陌的肩頭,目光則越過了她看向不遠處的林紫兒,她正提著衣裙,在廢墟之外徘徊踱步,躊躇這是否要踏進廢墟。
“律覃,水陌,我們走吧,現在就去找那個縱火犯!”
“領主?”律覃卻吃了一驚,輕道,“領主,那個紅衣男子懷帶炸藥潛入幻境城,已經不容抵賴了難道縱火犯不是他?”
我卻冷冷一笑,如果沒有毒蜘蛛而只有放火的事,我還真的懷疑鬼面修羅,可既然之前已經出了一樁黑蛛事件,那——
“縱火犯另有他人!”
“律覃,你去把幽草叫來,讓她帶上雪雁,水陌,你就去把林紫兒找來我在後院的涼亭等你們。”
“這”水陌卻一怔,隨即行禮道,“領主,雪雁雪雁她沒能逃出來已經不在了。”
“什麼?!”
“今夜林紫兒私自留雪雁住下,但怕領主不高興,所以就什麼都沒說不想今晚起了大火,林紫兒記掛領主,便讓雪雁一人逃命可等我們都出來之後,卻找不到她剛才才在廢墟之中發現了她的屍體是被珠子壓住活活燒死的。”
“死了竟然死了?!”我不由自主咬緊了牙,看一眼林紫兒才沉聲問道,“水陌,你可看仔細了?死的人真的是雪雁麼?”
“這”水陌沒料到我有此一問,沉眸思索了片刻才道,“已經被燒成了焦炭,但從身材和身上的飾物看,的確是雪雁沒錯。”
“既然是這樣,那你們都不用去了,這件事對外就說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燭臺,至於其他的一個字也不要提。”
“是!”
看著律覃水陌點頭,我心中卻湧起了諸多疑慮,說實話,我不信雪雁已死,但關於這一切又全部都是我的猜測,我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個十二歲女孩子膽怯模樣,她在幽草身邊就等於在紅蠍身邊,聽幽草說,她又似乎對藥草很有造詣如果說,這造詣不單單是造詣,而是她原本就瞭如指掌的,那第一次見林紫兒時候,她身上的合歡媚藥以及她放在我床上的黑蛛、甚至是這場大火,就都可能是出自她手,只是——我不禁又搖了搖頭,這樣一個十二歲小孩,如果不是出自她本意,而是被人利用的話,我不信那個操控她的人放心的下那麼,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雪雁真的死了,是操控她的人為了毀屍滅跡而殺人滅口!
當然,這一切幕後黑手的最直接人選就是左清揚!這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臉莫任情都已經明確發話要整頓他了,雖然現在還處在試探他實力時期,而莫任情之所以可以一直容忍他到現在,估計也是想用最小的損失取得最大的成功!
呵這麼想想就覺得還不錯,至少那到時候他該死的罪狀就又加了一條——陰謀篡位,安插刺客,焚燒拈花別院!
只不過,我的嘴角不由地扯出一抹冷笑——
別讓我知道放蜘蛛害我也是你的主意,不然,你害我承受的、你害未泯付出的、你害莫任情妥協的,我都要變本加厲還給你!絕對——對的起你!
而這時候,林紫兒終於提著裙裾跑了過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廢墟之上,柔弱的彷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