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了。”嘴上朝我說著,眼睛卻是直直盯著上座的八皇子的。
我鬆了口氣,心想這十三公主的心上人來了,氣氛該是要緩和些了罷?卻不曉得這情況更是變得劍拔弩張。
八皇子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也以灼灼的目光將蘊華看著,二人久久沒有講話。我不大明白這兩人究竟是個什麼關係,只隱約看出二人眼中所包含的內容異常豐富,以我二十多年來閱人無數的經驗竟是一絲一毫也解讀不出。
只好抬眼去看一旁的十三公主。不想這十三公主的神情也是極為怪異,嬌羞中潛藏愛意,惶恐中隱著心急,右手已緊緊抓住椅子扶手,左腳已往前跨出半步,整個一精弓繃弦之勢,就差射出去了。
然而就在這將射未射之際,兩個原本四目相對之人突然輕笑一聲,齊齊上前將對方擁住,抱完左邊又抱右邊,簡直是親密無間。
八皇子笑著道:“多年未見,你好像有些變了”
蘊華抬眉:“哦?變醜了還是變難看了?”
八皇子道:“變幽默了。”
蘊華笑了一聲,笑完也道:“你好像也有些變了。”
八皇子皺眉:“變俊了還是變好看了?”
蘊華道:“變自戀了。”
說完兩人仰天長笑,一邊笑一邊勾肩搭背地走了。
我一頭霧水,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弄得人一驚一乍的,完全不考慮別人心臟承受不承受得住。回想看過的話本子裡,皇族之人大多都有些怪癖,譬如明明很高調,卻要裝得低調,明明很不靠譜,卻要裝得深沉。現下想來,也不失真實性。想要肅立威嚴,就得整得一驚一乍的,嚇得人腳軟了,自然便臣服了。就算內心沒有臣服,起碼身體上也臣服了。身體上臣服了,離內心臣服也就不遠了。
正分析得入神,突覺一道寒光冷不丁地刺向背梁骨,冷得我周身上下都打了個哆嗦。轉身時,發現方才還冷漠高傲的十三公主此刻正目光迥異地將我望著。
我抬手擦了把臉,她仍是將我望著。
我又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她照舊將我望著。
我終於忍不住,走過去訕訕道:“十三公主,你在看什麼?”
她像是這才醒過神來,淡淡道:“沒什麼,只是覺著你長得像一位故人。”
我恍然,趕緊笑道:“能長得像公主的故人,實乃是民婦之幸民婦之幸”
她半天沒講話,只看向門外的皚皚白雪,半晌,仍是以淡淡的口吻道:“但她絕對不會作你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
我噎了一下,心想果真是將她得罪了,且還不止今日一回,多半是昨日在假山後就將她得罪了。皇族之人都是極好面子的,昨日被我瞧見她與蘊華躲在假山後幽會,又無意間聽了個牆角,雖說當時迷迷瞪瞪,酒醒後也早就將這個牆角忘得精光,但在她眼裡,我總是知曉了些她不願被外人知曉的東西,如今對我不待見也在情理之中。
我斟酌半晌,道:“公主所說的那位故人定然是身份高貴舉止不凡,貌似天仙傾國傾城,民婦一介庶民,自然是不敢與她雷同,呵呵。”說完偷偷覷了她一眼,心想將她這位故人誇得好些,她該是就高興了吧。
不想此話說完,十三公主臉色驟變,看著我哆嗦了半天嘴唇,竟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惶惑了一會兒,不明白哪又惹她不高興了。她已調整好鎮定的神情,輕飄飄道:“可惜她已是個死人了。”
我驚了片刻,心想這真是馬屁拍在了馬腿上,竟提起人家的傷心事,也難怪她會生氣了。只是不明白如今的人怎的都這麼短命,年紀輕輕便見了閻王,就如文淵,就如素錦,就如蘊華的那位紅顏知己。我趕忙安慰道:“公主切莫太過傷心,民婦相信您這位故人就算在黃泉之下也依然會活得順風順水,定然不會忘記生前還有您這樣一位好姐妹,會時常託夢給您的。”
她已目赤欲裂:“你給我出去!出去!”
看著她怒火攻心的模樣,我突然想起句俗話。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此刻約莫就是這個狀況。即刻甚識趣地退出兩步道:“今日這天時有些冷,民婦先去叫下人給您架個爐子來暖暖手,您先坐,呵呵,先坐。”說完立馬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將將出得大廳,便見文昊翩翩然從走廊的拐角走出來。我突感一絲清明翻上天靈蓋,心情頓覺輕鬆不少。文昊一向自喻風流倜儻追尋美人無數,定能哄得十三公主歡心,到時若能讓她對我放下成見,日後的路也好走些。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即刻便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