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3 / 4)

著時間的推移,落下的把柄還越來越多,最終演變成出宮不是被迫隨他去診攤給贈醫施藥的大夫幫忙,便是百無聊賴地在營中看他騎射練劍,他若心情好,便獎勵我吃碗豆腐腦,或騎馬出城玩一天。誰能想到,風光無限的福昌公主,竟成了別人的小跟班。

初時我確覺得丟臉,後來不知怎麼,卻覺得,也許就這樣跟他吃一輩子,玩一輩子也不錯。

我總是後知後覺。冒出這些想法的時候,蘊華正在迎護十三皇姐的路上。

十三皇姐的母妃是祁國的公主,因性子清淡而不得寵,在皇姐八歲那年鬱鬱而終。皇姐三月前前往祁國,便是去探親的。

父皇說,蘊華跟十三皇姐自幼相熟,此次皇姐回來,自然是由蘊華迎護比較妥當。我仔細回想一番,發現與皇姐相交多年,玩得盡興時甚至同床而臥,卻從未聽她提起過這樁子事兒。聽父皇這麼一說,便立刻有幾分置氣,覺得她或許未必像我一樣,將對方當做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但那時年少,畢竟是孩子心性,氣過也就忘了。又或許是蘊華走後的那種空落感佔據了太多,根本沒有旁的空擋去想這些事,直至皇姐回來後的很長時間都未提及。反而是她先問的我:“你喜歡他?”

我從殿前那一叢楓林中回過頭來,假裝茫然道:“誰?”

她堆著臉笑:“白恆。”

我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做著鬼臉跑出去:“不告訴你!”

她嬉笑著追出來打我,我嚇得跑進楓林。秋天的枯葉在腳下“嘩嘩”地響,和著那些輕歌笑語,消散在風裡。

跑得累了,便齊齊躺在地上喘氣。

皇姐正色了問我:“你喜歡他吧?”

我看著緋紅的楓葉一片一片往下落,不自覺都能笑出來:“嗯,我喜歡。”

後來的她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只是在一次家常晚宴中,一向乖巧的皇姐拒絕了父皇要給她挑選駙馬的提議。說是捨不得父皇和宮中姐妹,想再留個幾年。

事後我戲謔地問她:“捨不得宮中的姐妹?你在宮中哪還有其他姐妹啊,莫不是捨不得我罷?”

她抬頭白我一眼,又低迴去寫上幾筆,才道:“是是是,就是捨不得你,滿意了吧?”

我將她手裡的狼毫奪過來:“誒,說正經的,為什麼?”

她看著紙上歪過去的一筆皺了皺眉,抬頭笑著說:“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有什麼意思?一輩子就那樣稀裡糊塗地過了,連情愛是個什麼滋味都不曉得。”她不經意地掃我一眼:“可生在皇室哪能有什麼選擇,即便是心裡有喜歡的人又如何?指不定哪日就要嫁到他國去了。”

聽完這席話,之後的很長時間我都為之惶恐,生怕父皇一個心血來潮,將我嫁到他國去了。卻也不曉得該怎麼辦,只一面惶恐著,一面想起,我喜歡的這個人,他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我。

陷入情愛中的人總容易患得患失。那時候的我,連看見一朵花敗了都能愁上個大半日,整日足不出戶,淨關在房中胡思亂想。一會兒覺得蘊華之所以親近我,是認為帶了全黎國最尊貴的公主當小跟班很有成就感,一會兒又覺得是父皇怕我出宮遇到危險,才特意安排他用這種方式保護我,一會兒又覺得他應該是有那麼一點喜歡我的吧?

可他為什麼就是不說呢?為什麼呢?

如此消沉了大半月,我終於覺得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開始差人尋些民間的話本子回來,研究男女之間究竟是如何向對方坦誠心意。大約看了三四天,發現民間的男女多是送些定情信物以表愛意。對方若微笑著收了,便是喜歡;若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便是討厭;若收完對送的人說了謝謝,便不是喜歡也不是討厭,他只是需要這樣東西罷了。

可嘆情愛這東西果真神奇,竟讓一個一看書便犯困的人驟然間變得如此勤奮,不僅能書不離手連看數日,還能在短時間內參悟其中道理。由此可推斷,當年我的啟蒙老師若以這樣的方式授教,指不定那時的我就已經是一位哲學大師。

第二日,我去驍騎營尋蘊華,他正在指揮將士操練。

外頭兵器聲戰鼓聲震天,我握著要送給蘊華的信物坐在帳篷裡,手心都浸出汗。那是一枚玉佩,用稀罕的羊脂白玉雕刻,父皇專程為我打造的東西,象徵皇室地位的東西,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東西。

帳篷外不時傳出腳步聲,每過一陣便令我緊張一回。也不曉得究竟緊張了多少回,反正蘊華沒有來,直到太陽的光影從帳內移到帳外,我終於趴在桌案上睡著。睡得迷迷糊糊,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